那个厉鬼看着只有人的小臂那么长,像是个还没长开的婴儿。
毫无疑问,这就是被流掉的那个婴儿。
他飘过我们身边的时候开了口:
“两个小儿,不要多事。”
这句话还真是有点滑稽,看这形态,不知道有没有七个月大,张口就叫我们“小儿”?什么辈分啊这是。
江恒拉着我往旁边让了让,冷声道:
“你继续。”
看得出来,陈志妈怕他怕的要死,一个劲的的往墙角缩。
那个东西一把跃上陈志母亲的肩头,张嘴就咬,被撕咬下来的那一片黑气在嘴里还未停留就被吞了下去。
我去?这怎么还吃起来了?
陈志妈叫的是撕心裂肺,也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不是自己的皮肉被撕咬开来,想想就疼。
那小孩儿口中念念有词:
“老子好不容易从地府出来,等了多久才争取到这个名额,你倒好,从中作梗竟然让我功亏一篑。看我今天不杀了你!”
陈志妈的身体虚虚实实,被人一把攥住脖子,跟小鸡仔似的任人拿捏。
她凄厉的惨叫,却被厉鬼压制着动弹不得。
这叫声之凄厉,以至于我跟江恒都得捂着耳朵,说的难听点,这比过年杀猪声都难听。
也就是眨眼间,陈志妈的半个身体已经没了,她发现自己挣脱不了就把目光移向我们。
“求求你们,救救我啊啊啊!我以后再也不做缺德事了,我肯定老老实实做人,啊不,做鬼。”
我跟江恒捂着耳朵,把头转向一边,苏乐咂着嘴:“早知道开个阴眼了,妈的,你们俩到底干啥呢?”
我快速跟他讲了讲现在的情况,他震惊的把眼睛都瞪大了:
“你是说,那个胎梦是真的,这她妈还真是上辈子的仇人啊?”
“也就是个被流掉的婴儿有怨气而已,你怎么看出来是仇人的?”
“这世界上被流掉的孩子数不胜数,难不成都变成鬼报复自己的爹妈?你看啊,正常的婴儿只会保持着被流掉的状态和心智,最多只会贪恋父母不想离开。这个明显是保存着上辈子记忆,说明什么?”
他说到这儿故意卖了个关子,我承认,丫不愧是茅山的准掌门人,知道的就是比我多。
问题是这么要紧的关头,陈志妈就剩下一半了,你还卖个屁的关子啊?
“你他妈快说。”
我冲他脑袋就是一巴掌,苏乐吃痛,才继续说:“这不是很明显吗?他明显就是从地府跑出来,用不正当的手法把婴儿的魂魄挤出去,才获得这个机会。”
说到这儿,我还是有点疑惑:
“地府不管?”
“管?怎么管?我都说了是偷跑出来的,人海茫茫的哪有这么容易找到?不过说来也有意思,这人海茫茫的,仇人转世投胎估计都好几轮了,还能让他给找到,不知道上辈子是结下了什么仇怨。”
到此为止,我才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合着孩子流了,这还因祸得福了呗?
这只鬼从地府跑出来肯定也费了不少功夫,就这么被什么“转胎药”给流了,人家能愿意?
刚从地府出来,拼了命的有个报仇的机会,这下好了,又成鬼了。
所以他就记恨上了这一切的源头,也就是这个恶婆婆。
不知道陈志妈的死跟他有没有关系。
他现在这个举动,也算是……为民除害?
等他一口口将最后一缕残魂吃下去,惨叫声也就消失殆尽。
虽然这样说很不厚道,但我怎么就觉得有点大快人心呢?
他吃完了以后把目光对准在墙角瑟瑟发抖的林雨忱,张着嘴就扑了上去。
江恒二话不说又是一张杀鬼降魔符甩了过去,擦着他撕扯下来一片黑气。
“你!大胆小辈!冤有头债有主,莫要多管闲事!”
他尖声尖气的喊叫,这么个躯体里发出高分贝的喊声,看着是真他妈的违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