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陈志的声音沉了下去,江恒继续无所谓的说:
“把耳朵拉长了听我说,我把你妈杀了。”
他用指尖摩擦着银葫芦,将我推的远了一步,我几乎已经知道江恒要干什么了。
风声似乎带来了些熟悉的声响,我只能默不作声,陪着江恒将这场自导自演的戏演到结尾。
“你妈生前没少在人身后嚼舌根子吧?怎么一直叭叭叭的求我,说她多么多么不容易,实在是吵的我头疼,你这个宝贝儿子啊……”
“那可是我妈!你找死!”
陈志额头上青筋暴起,上前就是一个右勾拳,江恒面不改色的侧了下身,让这一拳只打在了肩头。
“就你这种废物?还想跟我过招?你妈是一把屎一把尿把你给喂大的吗?”
陈志果然不是个脾气好的,大叫一声就要上前,江恒只是躲着,一点也没有要还手的意思。
如果不出我意外,他应该是跟子贤交代了什么,因为我已经隐隐听到有警车的声响了。
在硬挨了陈志三四拳以后,江恒像是吃痛,倒吸了口凉气。
众所周知,人都是喜欢趁虚而入的。
这一下相当于江恒主动示弱,那么对于一个欺软怕硬,整天一身怨气但只能在自家老婆身上找优越感的废物来说,会怎样呢?
那当然是乘胜追击,毕竟如果能打赢一个男人,比打女人泄愤可牛逼多了。
于是我要见他以极其不规范的动作前扑,江恒不躲不避,被人掐着脖子按在地上。
陈志下了死手,手因为用力导致骨骼发出声响。
他压在江恒身上,在身体上投射出一片阴影,将人整个罩进去。
“你……你怎么敢的,那可是我妈!我杀了你,我杀了你!!!”
同样的场景穿梭了十几年的光景砸向我,我又看到那个孩子被按在地上,脸憋的发红发紫,用尽全力去掰那双手。
“敢不敢了!你他娘的说话啊!”
是了,施暴者都是一个德行。
他们都只会在弱小者身上找到一种病态的优越感。
以此来麻痹自己一事无成的人生。
那个孩子被死死压制,只是张了张嘴。
随即我就看见陈志被人一脚踹飞出去,那个相互重叠的景象也随之破碎。
江恒翻身而起,刚才似乎有一瞬间的分神。
我早就知道,江恒已经不是八岁的他了,他再也不是个只能哭泣的孩子了。
现在我站在他身边,他可以是个能说会笑,能对别人伸出援手的人。
他才不是什么“大恶之人”,恰恰相反,他是个很好的人。
今晚的风尤其大,带上来楼下的嘈杂声响。
江恒一直只防不攻,估计就是等这一刻。
他笑的猖狂:
“怎么着啊?还继续吗?要我说,你就跟你那妈一样,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一个下贱……”
他话都没说完,陈志又是扑上去,用自己的全身重量将江恒压制住。
这一下用的力度大了,在把江恒扑倒在地的同时,两人在地上滑行了一米多。
好巧不巧,江恒上半身的三分之一都被推到了窗户外面,风将他的头发吹乱,也传上来一些楼下的声响。
“马上离开那里!抱头蹲下!”
是秦子贤的声音,他几乎是扯着嗓子在喊,声音通过机械扩音器的传播到达十三楼已经极为不清晰了,但不断闪烁的红蓝光还是让人能恢复一点理智。
江恒的大半肩膀都在窗外,处于一个悬空的状态。
陈志下意识就想松开手,被江恒死死按着,在别人看来,就是铁了心的要杀人。
风也遮不住他眼里的笑意。
这他妈也太冒险了,万一这人真起了杀心怎么办?
眼看戏也演的差不多了,为了防止出事,哥们干脆上前一脚把他踹倒一边。
陈志在地上滚了两滚,没等他爬起来,警察推门而入,秦子贤一招手,身后的两个年轻警员冲上来把他押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