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篱比我们熟悉这山里的构造,就算贴着甲马也能轻松把我们甩开。
“妈的,我们不占优势啊。”
苏乐停下来,已经看不见那一人一鬼的身影了。
“小哥怎么办?追不上。”
“请当地的土地神,当地出了产鬼害人,他一定知道。”
江恒摸出张黄符,大声念诵咒语:
“元始安镇,普告万灵。岳渎真官,土地祗灵。左社右稷,不得妄惊。回向正道,内外澄清。各安方位,备守坛庭。太上有命,搜捕邪精。护法神王,保卫诵经。皈依大道,元亨利贞!”
一张黄符贴在地上,以符纸为中心起了一阵旋风,黄符发出淡淡金色光芒,被吹的剧烈抖动。
从地里凭空钻出一个只有人腿高的白胖小老头,睁着一双绿豆似的眼睛看我们。
“你身为当地土地神,一直知道村子里横生事端,却不闻不问,玩忽职守。我们专程过来帮你,刚才逃跑的产鬼去哪儿了?”
苏乐这话说的有点技术含量,拿出正牌茅山掌门的气势:
“我乃正宗茅山掌门,误了时辰你担当不起,速速告知!不然我饶你不得!”
“啊……”
对方茫然的咧开嘴,一双小眼睛里都是“我是谁”“我在哪儿”“我要干嘛”,就跟听不懂人话似的。
这给哥们急,这怕不是对方派过来拖延时间的吧?
“没用,这是土地神派过来的山精,土地神不愿意现身,我们也没办法。”
江恒这话刚说完,那小老头跟刚反应过来似的,伸出手指指了个方向,随后就遁地消失不见了。
我很怀疑这方向的真实性,不过现在也没别的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我们只能继续追,这时候已经见不到一个人了,如果可以的话,我是真不愿意往深山老林里去。里面蚊虫多不说,地形不熟悉,最主要的是,人家要是设下埋伏,我们不就毫无还手之力吗?
但事情都到这种地步了,如果这次找不到,那江恒就只能等死。
树林里很安静,只能听见风刮过的声响和虫子的鸣叫,月光透不进这片阴影。
追了有半个小时,我甚至开始分不清东南西北,眼前的视野开阔了。
拨开挡眼的树枝,才发现眼前有一块平地,平地上有一间木制的小屋,吊着昏黄的灯,照亮了方寸的地界。
这里只有一家人,与世隔绝,正常人都很难找到这个地方。里面住着的,是不是就是那个隐入深山的沈兰婆呢?
我上去敲了敲门,发现门没锁,留了条小缝,像是主人家专门给留的门。
江恒把我往外推了推,里面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进来吧。”
我们仨对了下眼神,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戒备。
江恒轻推了下,年久失修的木门发出受潮后刺耳的“吱呀”声。木屋里的情景显露出来,方寸大的地方,只有一个木桌子和几个椅子,还有几个锁上的房间。
瓶瓶罐罐挤在一起,倒是一点也不乱。
沈秋篱就坐在一把椅子上,身边坐着的一个老者想必就是传说中的沈兰婆。
她头发很长,黑白交错的拖在地上,背佝偻着,指关节已经变形,像是得了风湿,任人怎么看,都只是一个步入暮年的老人。
手指却已经紫的发黑,嘴唇也是黑的。
见我们进来,浑浊的眼球木讷的转了转:“坐吧,远方来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