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确实。今天来犯的敌人不是最强悍的那些。”

首先可以排除今天的剿灭作战十分顺利这一原因。银发的瓦伊凡从没因战斗棘手困难而泄气，相应地，敌手的弱小、愚蠢或缺乏经验在她看来也不是值得骄傲的事情。

“呼，马上就能回家了啊。到本舰应该能赶上实验室那帮人发布这个阶段的成果，折腾了那么久，总算...”

“是的。这片大地的确，等的太久了。”塞雷娅抹了把混合着不知谁的血液的汗水，抬头望向爆炸粉尘逐渐飘散后的天空。

或许是因为罗德岛的矿石病药物研究取得了突破性进展？在那么多次失败的尝试后，就连博士本人都难以置信，医疗部在机缘巧合之下提出的一种新思路能在研发小组不过数月的协作攻关下变现成初具成效的化合物。不过，那已经出现在地平线上的曙光也是罗德岛的每个人欣喜的理由吧。

“那么，还是老样子？汇报完在博士的藏酒间小小庆祝一下？”鬼族露出狡黠的笑容。

“啊...今天大，大概不了。我可能...可能有点事。”塞雷娅的脚步不自然地顿了一下。

老实说，能看到赫默医生近来愈发多起来的笑容确实让塞雷娅开心了不少，可正有条不紊地向接应地点撤离的队员们都没有猜中最主要的原因。

出发前，塞雷娅曾在赫默桌上空咖啡杯下压了封信——当时刚刚结束通宵工作的黎博利研究员还睡的正香。在纠结和内疚中痛苦了许久的瓦伊凡最终还是决定向曾经的爱人为不告而别道歉，向她坦诚自己未变的心意。

经过白面鸮的分析，塞雷娅认为自己得到原谅的几率不小。她们间的关系最近已有所缓和，或者说至少在见面时能聊聊天气与工作之外的话题。更何况，引起她们之间根本分歧的伊芙利特，病情已经在新药物的治疗下好转不少。

坏家伙号的旋翼带起的风吹动塞雷娅的一缕长发。或许回去之后就可以和她好好聊聊，塞雷娅想着，爬进机舱。或许一切都能回到从前。

等到药物彻底研发成功，这可恶的战争，也就能结束了吧。瓦伊凡敏锐地发现脚下被天灾所降下的源石摧残得满目疮痍的土地上，有星星点点的绿意飞掠而过。是春天，春天到了。她的思绪飞回某个哥伦比亚的春天。

等到那时，等到矿石病被消灭，她们共同的理想实现，她就把奥利维亚和伊芙利特带回哥伦比亚，用积蓄买栋房子——房子不用太大，能在她给赫默磨咖啡豆时刚好让香味充满就够了；找个学校让伊芙利特念书，在所剩的青春里体验正常少女的喜忧；而她和奥利维亚则找一份清闲的工作（自然不会再回莱茵生命），成为彼此空余时间里的唯一，打闹、拥吻、争辩烘焙某样点心该不该加糖、深夜书看累了就睡在沙发上再在带有奥利维亚气息的羽毛间醒来......

总而言之，一直一直在一起。把曾经错过的、遗憾的加倍补回来。毕竟，这就是童话该有的结局，不是吗？

“塞雷娅，傻笑什么呢，到家啦。”

“...啊？哦，没什么。”

直升机稳稳落地，穿着黑色风衣的男子迎上来。

“博士，多亏了大家，今天也没出任何岔子！你们呢，医疗部那边的数据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新进展？”星熊第一个跳上罗德岛甲板。“诶？博士你的脸色...这是怎么...”

“药物实验还...不错，”博士咽了下口水，艰难地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塞雷娅女士，请快去医疗部看看。赫默医生的情况...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