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宗叙与张安国邵进带着亲兵卫队往前走了片刻,便看到了亡魂皆冒的一幕!一队重骑兵着了步人甲,马匹也着了甲,面上也罩了面甲,全身上下,只看到一双双眼睛!中军立起一杆大旗,上书斗大一个“岳”字!
后面厮杀正酣,看不到队尾,只见这支军,三人组一小队,一执尖底盾与直刀,一执双手朴刀,一执圆盾与长枪,三队组一大队,中间护着马弓手,那些马弓手不止擅射,更兼呼和指挥。
“乙队左前砸盾!”
“丁队右前杀敌!”
“戊队防护左后!”
“壬队吃紧,葵队支援!”
“己队庚队举盾防重箭!”
……
完颜宗叙虽然懂得汉语,却非十分精通,更兼这些人多夹杂山东方言,更加让人摸不着头脑,想起父亲对自己说过岳飞所部战斗详情,就是如此,难道……
张安国哪里会知道完颜宗叙在想什么,见袭营部战法如此精细神奇,正自惊疑不定,对完颜宗叙道:“我看不出所属哪部?但定然不是张荣部,这等精锐,非张荣所能拥有!”
张安国的言语惊醒了完颜宗叙,自己终究是金兵主帅,终究要做点什么!
“忒母勃极烈何在?”
喊了三次,五个忒木勃极烈竟然一个都不曾响应!
“猛安勃极烈何在!”
又喊了三次,这次有一个猛安上前应是!
“猛安勃极烈蒲查那拉听令!”
完颜宗叙道:“来人并非岳飞,你去全歼来敌,你就是忒木勃极烈!”
蒲查那拉一阵狂喜,复又一阵黯然,思来想去,只好老实道:“回禀大帅,我能集结的谋克已经在战斗了,我们没有丝毫退缩,其他的……其他的都找不到了!”
完颜宗叙一阵气结!
蒲查那拉见完颜宗叙面色不愉,忙应道:“末将这就去召集人手,誓杀来犯之敌!”
蒲查那拉大声呼喝,顿时有两个谋克带兵听令而来,向着五十骑纵马而去!
适才金兵在睡梦中醒来,急着交战,不曾骑马,故此威胁不大,此刻两百骑兵纵马而来,五十骑顿感压力陡增!
战法不需要改变,但骑兵的高度与冲击力不同,而且现在有骑兵有步兵,只好把武器都盾舞得更急!
一个呼吸间,挥剑两次与挥剑四次,所费体力绝非两倍,而至少是四倍,甚至更多!
并且众人再没了回复气力的时间!
辛弃疾大叫:“收缩阵型,交替出战!弓箭手努力些,来骑没有着马甲,多射马身!”
若是无法得到恢复气力的时间,不消片刻,众人就要饮恨当场!
弓箭手大声应是!
那箭如飞蝗一般落入金兵阵中,虽然距离太近,射不死马,但战马吃痛,便会把骑兵甩下马来!
一阵哀嚎声响起,有些骑兵躲闪不及,被马压住了腿,动弹不得,又被其他马践踏而过,不知生死!
后面骑兵学了乖,但凡战马中箭,便跳下马来,只要不倒地,终究能保得一命!
弓箭手的箭囊渐渐空了,两百骑兵也少了一大半,但剩下的骑兵依然是致命的!纷纷有人开始呼叫支援,但总共就这么些人,哪里来人能填补空缺!
辛弃疾大叫道:“长枪在手,矮身刺马!”
众人纷纷醒悟,没了箭的弓手也抢来长枪,循着缝隙刺马!
这一招,更为狠辣,中枪之马纷纷倒地,扎到要害的,便一命呜呼了!
完颜宗叙眼见形势不妙!对身侧亲兵卫队道:“你们上,我的承诺依然有效!”
亲兵队长翰准里木道:“大帅,您的安全才是我们唯一的职责!”
完颜宗叙:“你们的职责是我所命,我现在让你们杀敌!你不去杀敌我才有危险,等你消灭了敌人,我自然是就安全了!”
翰准里木一想,倒也是这么个道理,心中一阵狂喜,领命而去!
亲兵队不曾受到慌乱的影响,士气高涨,如一支利剑冲向敌军!
靠前的弓骑兵远远看到,大喊道:“甲队,前方有精锐骑兵,人马具甲,已经在冲刺,小心在意!”
金兵有五万人,但并不能与五十骑同时交战,只是金兵源源不断的过来车轮战,众人还是开始气喘吁吁了,心里清楚,一旦泄了气,破了阵形,只怕立时便要全军覆没,此刻听闻有精锐到来,心中不免一凛!
王世隆久经沙场,知道众人心思,他此刻正在甲队,闻言哈哈大笑:“精锐?来得好,老子打的就是精锐!”
众人闻言,心中紧张顿去,豪气油然而生!
“弓骑集中清除前方障碍,提供冲刺空间!”
“乙队丙队注意支援甲队!”
“全体注意,准备加速!”
“丁队戊队准备防护重箭手!”
……
一道道命令发布而下,众人有条不紊地执行!
整个队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提速,重箭手拉开一张巨大的弩,这张弩是根据神臂弓改造而来,威力虽然不如神臂弓,但可以携带,由两人携同操作可以使用!
前方的障碍已经清除,距离亲兵队越来越近!
二十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