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客离开的差不多了，大厅只剩下姬泰和皇帝。

姬珏是被皇帝身边的小太监领过来的，外面天寒地冻很是寒冷，姬珏进了麟德殿依旧觉得寒意不减。

“陛下——”姬珏向皇帝作揖。

“姬将军——”

随后又扭身向姬泰。

他的声音很冷，没有温度，姬泰听他叫的如此客气，本炙热的心一下摔到了谷底。

“珏儿，哪能叫得这么生分？那是你的父亲啊！”

见皇帝脸上一副苦口婆心的表情，又拉起了自己的手，姬珏如坐针毡如芒刺背。

姬珏装出一副愣神的表情，又假装迟疑的望向了姬泰。也不表示什么，从皇帝的视角来看，他只能从姬珏身上感受到迟疑，陌生。

皇帝见状，心里舒坦极了，他看着姬泰，一副惋惜担忧的模样。

“这孩子——哎......姬爱卿，你在边疆这么多年，实在是亏待他了！我是看着珏儿长大的，他是个好孩子啊......”

说到这儿，皇帝那浑浊的眼睛里竟然有些湿润。

姬珏无话可说，这皇帝，怎么戏比我还多？

“珏儿，你不要见外，姬爱卿就是为了你才留下来的。来，上前，不要害怕——”

皇帝像个想促进父子团聚的苦心人，这边说说，那边说说，将两人越扯越近。

姬珏的脑子高速运转，思考着狗皇帝到底想干什么。

姬泰没想那么多，眼睛里满是愧疚与渴望——愧疚自己十几年来的缺席，渴望姬珏的原谅。

姬珏看着姬泰有些红润的眼眶，有些不知所措，晃眼间，姬珏看见皇帝也品味着姬泰的神情，心中咯噔一下。

这些年来，皇宫一直流传着姬珏不是姬泰亲生儿子的传言，毕竟皇上刚想寻一个太子伴读，姬家就刚出生了个儿子，听着总是觉得巧合。

皇上此举一来是为了试探姬泰，姬珏是否是他亲生的孩子，二来呢，就是想看看姬珏的反应。

很明显，姬泰的神情几乎已经证明了姬珏的身份，那么下一步，就得看姬珏的了。

“陛下，我......”

姬珏面露难色，似乎不想靠近姬泰。

“珏儿——”

见姬珏那个模样，别提姬泰有多伤心，平日里驰骋沙场的将军这时候居然抹了把眼泪，高大的身体此刻佝偻下来，溃不成军。

皇帝一副心痛的模样，拍了拍姬泰的肩膀：“姬爱卿，孩子只是有些不习惯——”

......

答应了姬泰将姬珏接回家住几天的请求，皇帝便让姬泰离开了，偌大的麟德殿，只剩下姬珏和皇帝。

皇帝坐在龙椅上，闭着眼。姬珏只是站在皇帝身边，为皇帝揉肩。

“珏儿，今日，有何感触啊？”

皇帝话里有话，姬珏自然明白。

他对于自己那个家不甚了解，更不甚熟悉，但是对于眼前这个皇帝是什么德性了如指掌。

“扑通——”姬珏跪在了地上，那有些瘦削的手搭在皇帝的膝盖上，“陛下，珏儿是您看着长大的。珏儿天生灵脉微弱，气血不足，这些年都是靠着陛下您的恩泽！”

对，我现在这副样子拜你所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