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陈策安而言,要一个人悄无声息的死去实在容易。
可他却不想那么快就实现沈青棠这个小心愿。
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阿棠有事情在瞒着他。
到底是什么呢?
他想不通,心里到底也会因此烦躁了些。
然而他很快就放弃去思考这个问题了,算了,总归也不是什么大事。
阿棠有事瞒着他便瞒着吧!
她暂时不想说,他便尊重她,总有一天她会愿意和他说的,毕竟他和她的未来还很长,总会等到那一天的。
陈策安在沈青棠一天天的诱哄中沦陷,他的心再也存不下旁的人和事,他满心满眼的都是她。
可平静又不失趣味的日子很快就过去了。
这一天,陈策安一觉睡醒就发现自己的不对劲,心中灼热非常,浑身血液滚烫,那是蛊虫苏醒的迹象。
好些日子没有毒发,他倒是快忘记自己身上还有蛊毒这件事了。
他下意识的有些慌乱,他偏了偏头往床内看了一眼,发现沈青棠还在睡觉他才松了一口气。
虽然她不是没看过他疯起来的样子,但这次以及未来,他都不想她看见他这样肮脏的模样。
“阿棠。”
他轻轻的触碰了一下她的小脸后才离开,眼中带着不舍。
这大好的时间,他应该陪着她一起睡觉的才对,可蛊毒发作,他不得不暂时离开。
他一定要想办法将蛊毒再次压下去。
不能吓到阿棠。
阿棠的胆子小,她见不得血腥。
陈策安想了许多,眉头皱的发紧,到底狼狈的离开了。
沈青棠什么都不知道,她无意识的翻了一个身,继续睡觉。
等她醒来的时候,陈策安早就回来了,不过他的脸色肉眼可见的白了些。
“策安哥哥?”
她穿好衣服走了过去,神态自然的窝进了男人的怀中,她的手自然的勾住了他的脖子。
他怎么在发呆?
陈策安的手也很是自然的扣住她的细腰,待她坐定之后,他才开了口:“饿不饿?”
他每天都会问这一句话,她都听习惯了。
“饿。”
她回应他,唇主动的凑了上去,她亲了他一口,然后得逞般的开口:“阿棠刚刚睡醒没漱口。”
她故意的。
陈策安倒也不嫌弃,他仿若无意的摩挲着她的指尖。
就在沈青棠想去洗漱用膳的时候,男人突然间下巴磕在了她的肩膀上。
“阿棠,我有话和你说。”
陈策安这个人有一个特点,他没有动情之前,整个人都清冷无比,并不会对谁有半点私心,更不会在意一个人的死活。
可只要他动了情,他整个人就变的偏执了些,他开始在乎和沈青棠有关的一切,在乎她的心。
如今他打算将自己的一切都告诉她,也是为了杜绝日后可能发生的一切。
阿棠不嫌弃不害怕他的蛊毒还好,若她嫌弃害怕他的蛊毒想离开他,趁他还未因为蛊毒死去之前,他会死死的禁锢住她。
他并不是一个好人!
相反,他疯的很,他认定的一切,就只能都是他的,谁都不能抢。
阿棠主动和他有了一切联系,不可能由她斩断一切。
她生只能是他的人,死只能是他的鬼。
陈策安没有注意到自己不小心溢出来的恐怖气息,眼中的疯狂藏都不藏不住。
沈青棠虽然没有看见,但她总觉得身边凉飕飕的很恐怖,是她的错觉吗?
“策安哥哥想和阿棠说什么?”
她低头玩着男人的手,漫不经心的开口。
“我的身上有蛊毒。”
“若没解药,大概率没有多少时间可活了。”
“或许这个月就会死,也或者下个月。”
反正年关之前,只要没有解药,他必死无疑。
沈青棠听着这些话,她的第一个念头居然是她猜对了,陈策安身上的病果然是蛊毒引起的。
第二个念头就是开心了。
陈策安活不了太久,到时候她走的时候,就省事多了。
少女的喜悦快溢出眼底,好在她及时忍住了。
“策安哥哥不会有事的。”
“一定可以找到解药的对不对?”
她的声音都带着哭腔了,她仿佛很担心他。
陈策安听着她的话,心中的阴暗瞬间消失了。
阿棠果然最爱他。
她没有嫌弃他蛊毒发作的失态,她只在乎他的身体。
“策安哥哥别怕,我们一定能找到解药的。 ”
“呜呜呜。”
沈青棠说的都是谎话,能不能找到解药并不关她的事情。
她在乎的是,许文川怎么还没死?
不过为了哄骗陈策安,她到底挤出了些眼泪,看起来就像是难受的要晕了。
“阿棠莫哭,没事的。 ”
他轻拍她的后背,心疼坏了。
他想,他还不如不告诉她。
沈青棠一哭,他的心就乱糟糟的。他不想惹她哭的。
可陈策安并不知道,此刻窝在他怀中哭泣的少女,眼中早没了泪水。
“策安哥哥别怕,就算没有解药也没事的。”
“阿棠会一辈子都陪在策安哥哥的身边,伴你一生欢乐。”
“策安哥哥会一直拥有阿棠的。 ”
她说的真诚,青年的心尖再一次颤了颤,他浑身酥软。
“好。”
“我死的那天,阿棠就给我陪葬。”
最后一句话似是真话,沈青棠的脊背僵了僵。
陈策安说的当然是玩笑话,他死了,他也不会让阿棠死的。
他虽然对这个世间厌烦无比,但这世间自还有它存在的道理。
这些日子他早就摸透了沈青棠这只小馋猫,她爱好吃的美食。
这个世间还有许多她没吃过的美食,他自是舍不得让她陪葬。
这个话题在沈青棠的沉默中结束。
陈策安说完这个秘密之后终于能喘息会了。
不过他还有一个更沉重的秘密还没有告诉阿棠,他想,再过些日子吧。
毕竟这最后的一个秘密关乎他的身份身世,她晚些知道,也能安全些。
沈青棠很快就去洗漱用膳了。
陈策安的眼睛一直黏在她的身上,搞得她浑身不得劲。
“策安哥哥今日休沐?”
他怎么不去书房办事?
“算是。”
他淡淡的回应,这两个字堵的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不过她很快就自然了,毕竟吃饭最重要。
这样的日子每天都差不多,很快,中秋这天来了。
宫里办宴会,大臣都可以携带家眷去。
沈青棠现在的身份是妾,她自是没有机会进宫的,她也不想进宫。
“今晚会晚些回来。”
“莫等我。”
陈策安怕她等他,特意叮嘱了几句。
沈青棠表面乖巧的点头,心里却乐开了花:陈策安晚些回来更好,她今晚可以好好的休息了。
最近她被他缠的腰都直不起来了。
“策安哥哥小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