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三天陈策安都没有来过,沈青棠摸不准他的意思,他是不想见她了?还是说打算放过她了?
也不知道他的伤好了没有?
沈青棠最近心绪不宁,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即将临盆的原因。
她到底是一个姑娘家,两辈子第一次生产,她当然会害怕。
生母早逝,她从小到大就没有一个亲近的家人陪伴。
现在仔细想想,她唯一能亲近些的人,竟是陈策安了。
可他来的次数越发的少了。
沈青棠有些不习惯,一开始她还以为陈策安会很难缠,可他没有。
他甚至还因她……
沈青棠只要想起他那狰狞的后背,她就打了一个哆嗦。
被火烧成那样,该有多疼?
他难道不疼吗?
“小姐是在想念姑爷了吗?”
惊雪拿着托盘进来,上面是她早早熬了好几个时辰的鸡汤。
最近小姐问起姑爷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没有。”
谁想陈策安了?
沈青棠毫不犹豫的出声,她看着鸡汤,并没有多少胃口。
“那奴婢去回绝了桑槐大人。”
没错,桑槐又来了,这次带来了小姐最爱吃的荔枝。
“等等。”
沈青棠听见桑槐这个名字,她瞬间将人拦住。
桑槐来了?陈策安没来?
她想了想,还是让惊雪去将人请进来。
桑槐被请进来的时候还有些受宠若惊,主子都不被待见,他有朝一日居然能被人请进来?
“见过夫人。”
他给沈青棠见礼,将一切心思都压在心底。
沈青棠看了他一眼,最后才出声呢个:“你们主子不在漠北城内?”
她原本想问陈策安是不是很忙?想问他为什么没来?
可她又觉得这些问题太直白,她有些问不出口,所以换了一种问法。
沈青棠完全没料到自己这个简单的小问题在桑海心中掀起了滔天浪花。
夫人问主子的行踪,是不是又打算偷偷离开?
桑槐越想越觉得有可能,所以他仔细斟酌一番,他撒了一个小谎:“主子在城内。”
实际上,陈策安确实不在漠北城内了。
沈青棠听见了想要的答案,她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间有些失落。
原来他在城内……
那他为什么连续几天都没来?他不知道她快要临盆吗?
沈青棠没了继续询问的兴趣,她让惊雪将人送走。
桑槐见人恹恹的模样,思考自己刚刚是不是说错话了?
不过,他到底未再说什么,直接离开了。
“小姐想吃荔枝吗?”
惊雪将人送走之后,她看着整整一大筐的荔枝,她眼睛都亮了。
荔枝本就稀少,姑爷还一下子送了这么多来,真是有心了。
“不吃。”
沈青棠起身进了内室,她想休息了。
她知道这样的自己有些奇怪,但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她现在的心情很低落。
大抵和陈策安几日不来见她有关?
“唉。”
床榻边,沈青棠轻轻的摸着自己的肚子,她想,等孩子生下就好了。
怀着孩子的妇人本就容易多想,她大概也是这个原因。
沈青棠可不觉得自己喜欢上了陈策安才因此低落。
喜欢这个词可以轻于鸿毛,也可以重于泰山,反正她不觉得自己喜欢陈策安。
“孩子,到时候可莫要折腾娘亲。”
她很怕疼,她不想疼。
她也怕到鬼门关走一遭,死亡的感觉太不好了,上辈子已经尝试一次了,这辈子,她怎么也不想死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沈青棠最近思绪不宁的原因,她很快就睡着了,还做了一个噩梦。
梦里她临盆了,但她难产了。
她的周围除了惊雪,没人陪着她。
她的孩子没有生下来,而她身下的血也越来越多……
沈青棠这下真的被吓醒了,她下意识的看向屋外,发现天已经暗了下来。
她的呼吸还有些不稳,浑身冒冷汗。
梦里的一切都太真实了,她差点以为自己已经难产死掉了。
还好是梦。
“做噩梦了?”
一道突兀的声音响起,沈青棠这才发现屋内不止她一个人。
陈策安就端坐在床沿,是她想事情太入迷了,所以她才忽略了身旁的人。
“策安哥哥来了?”
她看着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惊喜,速度太快,两人均没发现。
“嗯。”
陈策安倒也回应了她。
他欲言又止,他想和她说他这几日不是故意不来的,可下一刻他又想到人根本就不在乎他,他没必要什么都解释。
他才不要被沈青棠看不起。
他到底对她狠不起来。
房间又安静了下来,沈青棠不知道要再说什么了,她沉默了下来。
刚刚做完噩梦,她有些累,肚子也饿了。
陈策安也沉默着,一股无言的尴尬萦绕着两人。
沈青棠有些受不住的想,陈策安怎么又来了?不是几天没来了吗?
她突然发现,他不来才是最好的。
“用膳吧。”
陈策安先起了身,倒也没有靠近她。
沈青棠松了一口气,她随意的踩着绣花鞋下了床,等走到外间的时候,她才发现桌上早就备好了饭菜。
瞧陈策安这个样子,他也要吃?
“这几日有事忙。”
就在沈青棠坐下的时候,男人突然间不明不白的说了这么一句。
他在变相的解释这些天没来的原因。
沈青棠随意的“噢”了一声,也不知道她是没听懂他的意思还是根本不在意?
不管是哪个原因,陈策安的脸又冷了下来。
他生气了。
气爆了。
几天不见,沈青棠连亲他一下都没有,罢了,别说亲,连抱一下都没有。
她甚至没和他说什么!
她根本就没有想过他。
陈策安想到这里,心情就更差了,脸色更臭了。
沈青棠却什么都不知道,说用膳就用膳,她吃得很开心。
今晚的胃口,也不知道为什么,确实比前几天好些了。
“沈小姐吃得倒是香。”
见她如此,青年忍不住出声,他仿佛在嘲讽她。
沈青棠装作听不懂,她也不抬头看他。
陈策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