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话?”顾若雪不想跟闻沉墨多说话,昨晚的态度,已经让顾若雪知道,闻沉墨不不想跟自己多说话。 顾若雪皱眉微微有点不喜地看着闻沉墨,“你既然不想跟我做朋友,我也就有什么话就跟你说,之前我邀请你上楼喝杯茶,你都不愿意,如今我不知道你会有什么话对我说。” “我……”闻沉墨深深地看了眼顾若雪,“其实很想留在你身旁。” “然后呢?”顾若雪微微侧头,看向远方,她不想听闻沉墨讲这些没有用的,“你也不过是想而已,最终你还是没有留在我身旁,呵,亏我之前给你挡了一刀。”顾若雪说着,就嘲讽地看了眼闻沉墨,“我当时就该放任你被人捅,让那人捅死你才好。” 顾若雪说的自然是气话,闻沉墨也知道顾若雪是在生他的气,闻沉墨上前握住了顾若雪的右手,“如果可以,我也不想离开你。” 顾若雪心微不安,她收起自己的脾气,她说,“这是什么意思?” “我下周就会飞往国外,我希望你能送我一程。”闻沉墨说这话时,没有看向顾若雪,他只是撇开头,让碎发遮挡住自己的面容,似乎是不想让顾若雪察觉到自己的情绪。 闻言,顾若雪的心抽搐了下,她知道她想要再见到闻沉墨,概率很低,但她没有料到,闻沉墨竟然要、要飞向国外了。 这一去国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面。 顾若雪心微沉了下来,她勉强地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她微攥拳头,说,“你是在骗我的,我知道,你的父亲才找回你,他怎么可能会舍得让你去国外?” “他舍得。”闻沉墨突然说了,“因为他知道在这儿有着我无法割舍的的人、事、物。” 顾若雪的心微颤了下,瞳孔猛地收缩,在这儿,闻沉墨唯一无法割舍的,除了她之外,还有谁?完全没有其他的人了。 微风吹来,顾若雪的衣摆微微扬起,她微微低下了头,她微咬下唇,艰难地说出了一句话,“是……因为我吗?” 闻沉墨没有回答,他只是盯着地面。 闻沉墨这样的反应,顾若雪自然知道是为什么了,她微侧身,她低声说了句,“对不起。” “这跟你没有多大的关系。”闻沉墨知道顾若雪是愧疚了,“就算没有你,我父亲也会让我去国外的。” 闻沉墨这话,自然是骗人的。 闻沉墨的父亲才找回了儿子,他才不舍得,如果不是因为他发现,自家儿子太过于重视顾若雪,他才不会送自家儿子到国外。 闻沉墨他的父亲之所以不想让闻沉墨爱上顾若雪,是因为,闻沉墨是继承者。 继承者,就不该有任何弱点。 顾若雪王并不知道这一点,但她也估摸得到,闻沉墨是在安慰自己说,她喉咙微微干涩,她说,“我知道的,你不用说了,你走的时候,我会送你的。” “谢谢。”闻沉墨突然说了这两个字。 可闻言,顾若雪只是眼眶微微酸涩,她说,“原来我们的关系已经疏远到可以说谢谢两个字了。” 闻沉墨愣住了,他正想说些什么时,却在看到顾若雪的神情,以及顾若雪身后不远处的加长版黑色轿车时,他微垂下了头,他没有说话,更没有上前拥抱顾若雪,他只是站在那儿,冷漠地看着这一切。 远边观察着自家儿子跟顾若雪的某人,则满意地说,“不亏是我儿子,看来已经跟她说得很清楚了。”说着,这人便冷漠地看了眼身旁的管家,“管家,你以后如果发现我儿子有什么弱点,就及时把它给铲除掉。” “是的,老爷。” 他们的对话,顾若雪自然不知道,她只是在见到闻沉墨站在那儿时,心中更加苦涩,她说,“我会跟学校说一声,这几天我都会请假陪你,直到送你上飞机。” “好。”闻沉墨淡定地应了句,便与顾若雪一块儿默默地骑回家了。这过程中,顾若雪的心情很压抑。 顾若雪还记得,之前她跟闻沉墨一块儿骑着自行车回去时,从来不是这样的,他们一路都有说有笑,可如今他们却是沉默无言。 待到了楼下时,顾若雪看向闻沉墨,她没有再次邀请,因为她知道,闻沉墨是不会上楼的,他们的关系还没有好到那种程度,她朝闻沉墨说,“我上楼去了,再见。” “好。”闻沉墨应了句,就说,“再见。” 待他们分离后,闻沉墨便把自行车给放下来了,走到一旁的街道,上了加长版黑色的轿车,他看都没有看身旁的男人一眼,就说,“我已经按照你说的做了,你不要对她出手。” “放心,我会对她出手,是因为我怕你会有一个弱点,如今我发现她不会成为你的弱点,我就放心了。” 闻沉墨没有说任何话,他只是坐在车上,看着一晃而过的风景。 而在楼上的顾若雪,则只是在回到家中后,就躺在床上。 不知道为什么,顾若雪总感觉很难过。 她不想闻沉墨离开,可是闻沉墨却越走越远。 “唉……”顾若雪叹了口气,她现在也是无能为力,她的成绩又差,她的父母又不宠爱她,她又没有任何威严可言,权力更别提了,顶多就是可以混口饭吃到老死。 顾若雪躺在床上滚了几下后,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顾若雪请假后,就陪着闻沉墨出去了。 而他们这一次去的地方,竟然是相当安静的……图书馆。 顾若雪陈其实是不喜欢来这地方的,但闻沉墨既然喜欢来,她就跟着来了。 其实闻沉墨也知道顾若雪不喜欢来这地方,但他却装作没有察觉到,他捧着这本书,似不经意地扫了眼窗外的某位鬼鬼祟祟的人。 就这样,他们度过了安宁的一段时光,在这时光里,顾若雪不是很喜欢看书,但是她一想到闻沉墨即将要走,便也就陪着他看。 很快,一转眼,就到了离别的时候了。 在机场里,顾若雪看着闻沉墨,她说,“到了国外,你要好好地照顾自己。” “我知道。”闻沉墨说,“这段日子以来,谢谢你了。” “……不用谢。”顾若雪还是无法适应闻沉墨这样对自己说谢谢,她觉得很生疏。 这段日子的相处,顾若雪发现闻沉墨变了许多,很多地方很陌生,譬如,闻沉墨变得像有钱人家的公子般,变得特别有礼貌,变得特别地……好像不再是曾经的闻沉墨,闻沉墨似乎跟她的关系变得异常疏远了。 可哪怕如此,顾若雪还是忍不住说,“到了国外,如果有时间的话,你……就给我写几封信吧。” 闻沉墨说,“好,如果有时间,会给你写信的。” 闻沉墨的笑容很假,很典型式,完全不真诚。 别说顾若雪见了,一旁的人们见了,也觉得闻沉墨只是有礼貌地回答,并不是真诚地想要给顾若雪写。 越是见闻沉墨这样,顾若雪就越是心如刀割,她说,“如果你在外面被欺负了,你就回国吧,我会罩着你的。” “好。”闻沉墨应了下,“我会记住的。” 闻沉墨这样耐心地听自己讲,顾若雪却一点儿都不高兴,因为,眼神太……冷了。 顾若雪能够感觉到,闻沉墨的眼里完全没有自己,他的眼神是冷的,心也是冰的,没有在认真地听自己讲话。 顾若雪微微咬下唇,她说,“我知道,这一次离别后,我们恐怕是很难再见面的了,我也知道,你其实在这段日子跟我相处后,你也发现,你不喜欢我了,对吗?” 闻言,闻沉墨没有回答,他只是微微侧头,似不经意地扫了眼远边的某人,然后眼神暗了下来。 “为什么不回答我?”顾若雪强颜欢笑着,“我知道的,你不喜欢我,你觉得我很……,我知道的……” 闻沉墨这时候,突然打断她的话,“我是时候该上飞机了,我先走了。”闻沉墨似乎是有点不想跟顾若雪聊了,顾若雪突然拉住了闻沉墨的衣角,她总觉得,闻沉墨这一去,似乎就再也见不到了,她与闻沉墨似乎已经成了两个世界的人。 这段日子的相处,似乎就是最后一次的相处。她感觉很难过。 顾若雪定定地凝望着闻沉墨,说,“我还能再见到你吗?” 顾若雪的神情很认真,她想知道,他们究竟是否还能再相见,闻沉墨是否究竟还想要再见到自己。 闻沉墨突然说了句,“你是想听实话,还是……假话?” 闻言,顾若雪的心微沉了,她微微侧头,她估摸到答案是什么了,不然,闻沉墨不会这样说的。 如果是还会相见,直接说会不就完了?为什么要说这话?不就是想告诉她,是不会再相见啊? 顾若雪微微咬下唇,她说,“我想听实话。” 闻沉墨突然冷淡地说了句,“不会了,我们不会再相见了,至少,我不会再见了,我们的友谊结束了。” 顾若雪更加低着头,她没有说话。 闻沉墨似乎不在意顾若雪,转身就走了,独留下顾若雪在人群中。 顾若雪的眼眶酸涩得紧,她的心头萦绕着一股悲哀,她微微侧头,看向玻璃中的自己,只见玻璃中的自己很难过。她扯了下嘴皮,却只能勉强露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 她其实很想说,可以留下来吗?为了我留下来? 可最后,她却无法说走,她只是说了那句,能够再相见吗? 然而,答案却是无法再相见了。 机场很闷,突然变得异常闷,顾若雪踉跄了下,就缓缓地走了出去。 待回到家中后,她也还是有点神志不清,她倒在床上,睡了过去,然后,她发了高烧,三天三夜后,才好转。 自从那一日后,她就在学校里变得沉默寡言,所有的老师都知道,她在请假完后,回来就变了个人似的,变得沉默内向,不再像以前那般爱笑。 而坐在飞机上的闻沉墨,只是抚摸了下自己衣袖上的纽扣,看着纽扣上面不易察觉的摄像头,他当作没有看见,只是撑着下巴,凝望着窗外,说了句,“女人什么的,果然真是令人厌烦,幸好听了父亲的话,再跟她相处了一段日子,不然就被一时的情感给冲昏了头脑了。” 远边正在老宅里的某人,看着屏幕上的少年,少年那对着窗外的冷漠脸,以及那传来的声音,满意地笑了起来,“就怕你像我一样,太痴情了。这样才好,这样的话,就不会被敌人给威胁了。” 一旁的管家说,“老爷,曾经老爷的父亲,也是这样做,可最后老爷……” “我和这小子可不一样,我当时是有反抗精神,所以我跟这小子的母亲在一起了,并且一直深爱着她。”某人不要脸地说,“我敢说,我是这世上最痴情的男人。至于这小子?就是贪图新鲜,不可能像我一样专情的,你尽管看着,他飞往国外,看了那些花花世界后,肯定就把那丫头忘得一干二净,指不定下次再见面,连名字都不记得了。” “老爷说得是。”这管家总觉得既然少爷是老爷的儿子,那么,少爷就不会那么简单地听老爷的话,但既然老爷都这样想了,他自然也就不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