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庐里,郎之涣睁着疲惫的眼睛,目光呆滞,还在一本本的翻着师父给他存留的老医典。
“万物生长,自有定律。既然他中此毒,说明这白骨蝶并未绝迹……难道在鬼宗?”
“西幽善蛊善毒,与我中原医术虽不同法,却也同归……”
“若她还在多好……这世间医道,没有什么能难倒她……”
这日,他的门前来了一个穿着素朴的老头,头发花白,十分精瘦,面容苍白,长相十分普通,好像让人过目就忘。
他悄无声息的来到郎之涣的药房,郎之涣埋在一堆书卷中,丝毫没有察觉。
老头慢慢的转到了他的身后,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匣子放到了郎之涣的眼前。郎之涣后知后觉的抬起头,不躲闪,不害怕,一脸阴郁的看着来人。
“阁下是谁?这么擅闯是不是不太礼貌?”
素衣老头和善的笑了一下,指了指他放下的匣子,说道,
“郎神医可是在找这个?”
郎之涣愣了一下,手颤颤巍巍的抚上了那个匣子,缓缓的打开了。
一只巨大的骨蝶遇光振翅,翅子闪着一片白色荧粉,一条条黑色简练的线条勾勒出,一种令人窒息的骨相美,额上密密实实的触角来回晃动,像是在渴求什么。
郎之涣瞪大了眼睛,已经分不清是惊诧还是惊喜,慌乱的带上厚厚的琉璃片,捧到眼前看了片刻。
白骨蝶!
骨蝶的旁边还有一个小小的卷轴,郎之涣用手轻轻扒拉了一下,只扫了一眼,便知道那上面记载的是白骨蝶的生长环境,生活习性,相生相克之物等,绝密卷宗。
郎之涣如梦初醒的抬起头,看着那个老头,问道,
“阁下是?可是来自西幽?”
那老头没有应他,淡淡的一笑,说道,
“我只是忠人之事,这骨蝶放于此,解药研制成功之日你放它离去。若有来日,或需要神医之助……”
郎之涣还未从惊喜中缓过神,头点的像捣药,“一定!一定……”
说着,满头银丝的老头飘然离去,郎之涣看着他的背影,轻轻的拍了一下脑袋,自言自语道,
“真是老了吗?怎么没记住那人的长相?”
银发老头行色匆匆的穿梭在一片树林里,最终在一棵大树前停了下来。
他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如刚才一模一样的木匣,轻轻打开,里面也卧着一只白骨蝶,只是这只骨蝶体型更大些。
他嘴里念了几句,咬破了指尖,把手覆到了骨蝶的触角上,骨蝶贪恋的吮了几口,如红骨提线,振翅起飞,触角红光盈盈,似有咒蛊相通。
老头低声念了一段咒语,然后说道,“告诉她,故人在东邱上原,解药有望,计划可行。”
骨蝶在空中划了一个圈,越飞越高,不多时便消失了。
中原与东邱交界,一人倚着栏杆看着天上明月,思念着心里的人。
几个月过去,夜楚云憔悴了许多,脸上的线条更加分明,清瘦了不少。此时,他正往东邱赶来,听说上原瘟疫,他便忧心忡忡夜不能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