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星洛回王府后怎么都睡不着,他索性不睡了,起身要去相府,哪怕夏桃源睡了他也要去看看她。
他刚走出房间,一阵嘶哑的声音传来:“又去相府?不要为了儿女情长误了大事。”
楚星洛瞬间僵在了原地,恭敬的说了声:“是!”
一个佝偻着背满面疤痕的男人走到楚星洛跟前,男人脸上有一道长长的疤,还有像是烫伤留下的疤痕。面容恐怖狰狞,眼神却异常凌厉。
楚星洛和男人进了房间,那个男人一进房间身体就直立起来了,背也不驼了。楚星洛没有丝毫惊讶,他关好房门,进到屋内,那男人沉声道:“今日订婚宴有没有发生什么事?”声音也不嘶哑了,而是清亮有力,如果不看脸,还以为是个风度翩翩的男人。
楚星洛恭声答道:“一切都很顺利。”
“郢帝有没有透露什么时候立太子?据你的观察,太子之位他属意谁?”男人又问道。
“父皇现在还年轻,身体康健,还没说过什么时候立太子,也没对谁有特别的关爱。”楚星洛缓缓说道。
“莺歌说我不在的这些时日,你经常夜间出去,不要把精力都耗在女人身上,要记住你身上背负的仇恨,等你将来登上帝位,什么样的女人没有?现在要沉下心多读书,多学些治国之道。以后郢帝有什么奏折,你可以试着要求帮他批阅一些,看看他是什么态度!”那男人说道。
“是。”楚星洛咽了口唾沫。
“功夫最近练的怎么样?”那个男人呷了口茶。
“还好,有青云龙延陪练,舅舅不用担心。”
“练功没有捷径,唯有苦练。”萧风平静的说。
“谨遵舅舅教诲。”
“好了,你休息吧。”萧风说着站起身出了门,出门后他的身体又佝偻着了。
楚星洛站了好久,才转身回了内室。每次萧风在的时候,他都会觉得沉重而窒息,他也明白不是舅舅带给他的压力,而是仇恨。每次舅舅在的时候,他都不得不想起外祖父母和母妃的惨死。
楚星洛躺下了,他知道舅舅的痛苦。从他十岁舅舅回来以后,他极力和父皇请求要出宫,他不只是因为在皇宫待不下去了,最大的原因是他要安置好舅舅 。王府建好后,买了一些家丁和丫鬟,也把舅舅接来了,为免别人起疑,萧风总是佝偻着身子声音嘶哑着,在王府做了一名打理花园的家丁。
萧风当年在战场因为追敌被俘,后东夏国战败,他在牢里被折磨的不成人形,除了脸上的疤痕,前胸后背胳膊大腿没有一处好地方,新伤接旧伤,惨不忍睹。楚星洛当时看到后,哭了整整三天,誓要为舅舅报仇。
他躺下闭上眼睛,脑海里又浮现出夏桃源的样子,他的心瞬间柔软了下来。他的心早已经被夏桃源占满了,每天想念夏桃源的时候是他最放松最欢喜的时候。
次日一早,楚星洛到相府的时候夏桃源已经在魏丞相的书房等着了。
交换庚帖后,夏桃源偷偷瞄了眼楚星洛的生辰,他十九岁,比魏芷樱大两岁,说起来比自己要小五岁,呵呵,是个弟弟。
两人和魏丞相说了声就出了相府,上了马车,夏桃源就看到有两个食盒,打开一看,里面装着桂花糕和一些点心,还有一壶茶水。她笑道:“还挺细心的嘛,我都忘了带些吃食。”她小时候可最喜欢春游秋游了,每次爷爷都给她买很多小零食和小朋友们换着吃。
楚星洛把她拉到自己怀里,柔声问道:“想我了吗?”
“想!无时无刻不在想!”夏桃源脸在楚星洛胸膛蹭了蹭。
楚星洛搂紧了她,没有说话,他心下欢喜,还有些感激,孤零零的他也是有人牵挂的了。
一路楚星洛 都没再说话,夏桃源也没说,两人安静的依偎着。
约莫过了一个多时辰,马车终于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