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红色的身影从远处飞驰而来,落到了一处院落之内隐匿了身形。
“什么东西……”
阎公心有所感,连忙转头看去。
可恍惚中只看到一抹红色残影,具体是什么却看的不太真切。
“有意思……”
他并没有在意,只是在躺下休息的时候留了个心眼,没有让自己睡的太沉。
就这样,一夜过去。
待到日出鸡鸣之时,他便从假寐中醒来。
“这店怎么还没开!”
本以为客栈会开门的他起了个大早,却意外看见客栈的大门还是紧闭着。
无奈之下,他只好继续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躺着。
秋风拂过,日光和煦。
待太阳高照之时,这家客栈的门店才有所动静。
只见一个小二伸着懒腰,打着哈欠的从客栈里走了出来。
见此,阎公也不再等待,一个闪身便从树上跳了下来。
“小二,你们店……”
“呦,客官,啥话都甭说了,您快请进!”
万福贵一见有客上门,便是眼前一亮。
常年忙碌的他只不过休了一天,就有些闲的慌。
毕竟他可是拿一月五两工钱的人,要是还这样懒驴上磨,那跟废人有什么区别。
这客栈在县里声名狼藉,一年到头本就没几个客,现在又不用干老本行,要是再这么下去,迟早喝西北风。
到时候亏了银子,客栈关门大吉,他还能上哪找这么好的差事!
所以一见新客来访,便迫不及待的往店里引去。
阎公见他这般热情,也恰附和自己心意,于是顺着台阶走了进去。
“客栈,我们客栈好酒好菜都有,您且慢坐,我这就去端上来!”
眼前的老汉虽然穿的破旧,但那从容不迫的气质却逃不过他的眼睛。
按照以往判断,这定是一条大鱼!
虽说现在的客栈不用再宰人,可此刻的他却是想宰客。
故此万福贵也不容眼前人分说,便利索的走入后堂厨房,准备酒菜去了。
阎公静坐堂内,目光四下打量。
以他的经验,何尝看不出这间客栈,在近日见过血。
而且是死了很多人的那种!
虽然客栈表面看起来很干净,但他耳边能隐约听到凄惨的求饶与惨叫,鼻子仍旧能够闻到浸入墙壁的血腥。
故此他也不得不谨慎以对。
毕竟再老的江湖,也有阴沟翻船的时候。
他可不想因为疏忽大意,而出现不可预估的变故。
“饭菜来了!”
万福贵端着一盘子的饭菜上桌。
“这么快!”
阎公瞳孔一缩,连连皱眉。
诧异之余,他不禁往后堂方向看去,可看了半晌,也没看出什么端倪来。
“客官,您看啥呢?快趁热吃了,后堂什么人也没有啊!”
万福贵显得有些心虚。
这盘菜是昨天晚上吃剩下的,本打算今日起来再吃,可没想到会有客上门。
刚才在后厨,他将剩饭剩菜放到锅里,重新热了下就端了上来,所以无论是分量还是可口程度,都要大打折扣。
“这菜……”
阎公夹了一块肉放到嘴边嗅嗅,没察觉出什么问题后便放入嘴中吃了起来。
当菜进入口中的时候,万福贵脸上就露出了欣喜之色。
“客官,这饭菜如何?”
“还不错!”
阎公许久没吃热菜,夹了第一下后又忍不住夹了几筷子。
“好吃您就多吃点。”万福贵在旁嬉皮笑脸。
“对了小二,老朽想打听件事,不知……”
阎公话还没说完,便把接下来要说的事卡在了喉咙。
只见万福贵几根手指聚在一起,贱笑着搓了搓指头,满脸意味深长的看着他。
“哼!”
阎公脸色一冷,自是明白其中蕴意。
虽心中有怒,但他也没办法,只能乖乖从怀里掏出几个铜板,放到桌面上。
“多谢客官,您有什么话就问,小的一定知无不言!”万福贵连连说道。
“你有没有见过一个长相极为英俊的年轻人,他大概比老夫高上一头,年纪大概十七八岁。”
阎公死死盯着万福贵,观察其脸上的每个细节。
“十七八岁,长相极为英俊的年轻人,还高一头……”
万福贵仰天思索了片刻,随后问道:“您说的是什么时候的事?”
“大概这几日……”
阎公刚开口,却见眼前之人手指相互摩挲,再次做出那般贱模样。
“给你!”
怒气上涌间,他再次摸出十枚铜板,狠狠地拍到桌上。
“啊哈,见过见过,这五方县每天人来人往,单是客栈门前就什么人都有!”
万福贵眉开眼笑的收走桌上的铜钱,连连说到。
“那小哥可清楚那人在……你太过了吧!”
阎公面容一滞,心头血气上涌。
原来是又见眼前之人故技重施,一手伸出几根手指来回摩擦着。
“客官此言差已,您给多少钱,小的就回多少话……不过您也别生气,或许下一句就是您想要了的!”万福贵连忙赔笑。
阎公忍着怒气,将怀里最后的几个铜板拍在桌上。
“人在哪里,快说!”
“多谢客官!”
钱虽然少,但万福贵还是态度恭敬的收了起来。
“现在可以说了吧!”阎公严声问道。
“好好,我说我说,您问的那个人,两天前往那边走去了!”
万福贵向左手边的方向指去,而那个方向,正是通往裁缝铺的路。
“西边……我就是从那边来的,你说的地方具体在哪里?”
“不知道!”
“什么?!”
“小人不知道啊客官!”
“狗东西,你耍我!”
阎公拍案而起,面红耳赤状若凶虎,厉声咆哮着。
“客官,您要问的话小人都一五一十回答了,可没有半点隐瞒!”
万福贵被吓了一跳,却也状着胆子回应。
“你这般敷衍也叫回话?居然也敢收钱?”阎公怒视。
“为何不能?您什么,我答什么,您要是心疼,就别干这阔绰事!”
万福贵先是阴阳怪气,然后高声喊道:“问话收钱,天经地义!这事哪怕告到县太爷那去,我也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