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颂朝着门口的传音玉符打入一道灵力，恭敬地说一声：“余师伯，弟子周颂求见。”

经历了数次犹豫，向师父师娘汇报去向后，周颂还是决定先来探探口风。

先试着缓解一下关系，毕竟都当面喊人胖头鱼了，肯定不能当什么事都发生过。虽然逃避也是一种处理问题的方式，却是最被动的方式。

现在毕竟在宗门内，这余师伯也不能无缘无故把自己打杀了，安全还是有保障的。

设想中被晾起来干等大半天的情景没有出现，洞府大门缓缓打开，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进来吧。”

感觉绝对跟心情有很大关系，明明是很普通的声音，在周颂听来就有些——阴沉。

入眼是陈设非常简单的会客厅，简单到只有石桌与几个石凳，唯一装饰就是一个不大的水池，几尾锦鲤游来游去。

据说心思越复杂的人越喜欢简单装饰。

余照仁没有起身，仍然坐在正厅石桌边饮茶。

周颂走近躬身施礼，取出准备的茶叶，“余师伯，这是晚辈自制的茶叶，没加入任何调料，仅保留最原始的清香，别有风味，送给您尝尝。”

“嘿嘿！”余照仁冷笑一声，“叫胖头鱼！”

一股金丹后期的威压弥漫开来。

周颂感觉周围空气被瞬间抽空，自己呼吸都异常困难，甚至大脑都停止运转，只能呆呆地看着对面的胖子，不知是不是幻觉，对面的胖子形象越来越高大，犹如神灵。

神灵在不断施压，逼迫自己下跪，或者倒下。

周颂鼻尖鬓角冷汗直流，这时候感觉更加敏感，他甚至能感受到后背冷汗缓缓渗出的过程。

但是他还是没有倒下，威压却越来越重，呼吸越来越困难……

就在他感觉快要昏倒过去的时候，周围压力一松。

“还不错！”声音像是来自极为遥远的地方。

周颂大口喘气，形象极其狼狈，却知道自己算是勉强过了第一关。

看周颂渐渐平复，余照仁瞥了一眼对面的石凳，“过来坐。”

周颂长出口气，慢慢挪过去坐下。

余照仁有些玩味地看着周颂，“小子，知道你错在哪里了吗？”

这话就很难回答。

周颂忍不住回忆和女友吵架后主动道歉，说句“我错了。”然后女友立马反问“错哪儿了？”

这怎么回答？复盘整个过程吗？

好在这胖子没等他组织语言回答。

“你表演太浮夸了。”

周颂正在思考这句话的意思，余照仁的话语又接着飘入耳中。

“你从一开始就表现得不想做观风使，所以故意装疯卖傻，表现得一无是处，还有意得罪两名面试官，你也不想想，你都得罪我了，我岂能让你如愿？”

“好久没见过这么有意思的小子了，一定得看看什么成色，哈哈哈……”

周颂一脸黑线，这么说好像确实有那么点浮夸了，演艺新人最容易用力过度。

“小子，说说你这什么茶，有什么门道。”

这就过关了？周颂以为自己熬过金丹威压算是过了第一关，没想到直接通关了。

石桌上现成的茶具，周颂熟练地清洗后泡茶。

“嗯，这茶有点意思。”

……

“小子，教你个乖，以后别把意图写在脸上，得藏起来。”

“小子，你得有耐心，把目的装作不经意间露出来。”

“小子，有城府不是面无表情，别人看不透的时候会保持警惕。你得在合适的场合表现出合适的情绪，这样别人才会对你放松警惕，得自然一点。”

“小子，……”

“小子，下次多带点这种茶，太小气，登门道歉才带这么点儿，滚吧。”

“哦，对了，观风使免不了打斗，从明天开始，我教你一些临敌斗法经验，记得早点来……”

周颂一愣，“余师伯，这些我可以请师父师娘教授的。”

“没事，我跟你师父师娘说过了，你以后要去牛角县驻守，我得亲自修理修理你才放心。”

什么？都已经跟师父师娘商量好了？

什么？牛角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