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把干饼烤烤再吃的。”周颂没话找话。
“哦,是的,多谢小兄弟。”说完从边上找个树枝,用手掰掉枝杈后把干饼串起来烤上。
“在下穆大鹏,小兄弟贵姓?”
“周颂。”
一阵沉默。
酝酿许久的雨终于落下,劈里啪啦打在屋顶上,院子里一片雨幕。
“下大了呵!”
“嗯。”
又是一阵沉默。
看火候差不多了,周颂取下一只鸡,用干净的筷子叉起来,举着树枝问:“穆大哥,要来一只吗?”
穆大鹏一愣,随即挠挠头,“不瞒小兄弟,我刚才闻着肉香都快流口水了。”
说完接过树枝,微微举了举,“多谢!我就不客气了。”用手撕最外面的鸡肉吃,也顾不得刚烤好的肉有多烫手。
周颂莞尔,穆大鹏挺有意思,自己也慢慢用手撕着鸡肉吃。
“穆大哥是要从军?”
“不是,我是刚从军伍回来,唉!”
话匣子好像一下打开了,穆大鹏聊起军中趣事,主要是一些小兵家事,这些人各有各的性格,周颂适时接上一句,正说在要点上,两人相谈甚欢,这次是真的相谈甚欢。
周颂取出两小坛酒,给穆大鹏递过去一个,穆大鹏也不扭捏,举着小酒坛向周颂示意一下,拍开泥封灌了一大口。
“好酒!已经一年多没喝酒了,以前也没喝过这么好的酒!”
“不都说军中专供有好酒吗?”
“朝廷军饷能足额发放就很难得了,哪里有好酒?我也不允许军中饮酒。”
这位还是军官,也难怪,看这大身板儿,骑马长枪带硬弓,这三样任何一样都足以在军中立足了,这年头会骑马的可不算多,至于能开硬弓的就更少了。
“军饷还能克扣?”
“小兄弟你有所不知,这军饷从来就没有足额的,那些人只管捞钱,不管前线官兵死活。”
“那穆大哥是因此脱离军伍的吗?”
“那倒不是,唉,说错话被赶出来了……”面色黯然。
“呵呵,穆大哥如此英雄,何愁没有出路。”
“唉,就是苦了那帮兄弟,不知要被庸才带到何种境地。”
周颂举起酒坛,与穆大鹏同时喝一大口,“穆大哥没必要这么忧国忧民,自有庙堂之上的人去操劳。”
穆大鹏只是长叹一声,又灌了一大口酒。
雨还在下个不停,淅淅沥沥,穆大鹏已经躺倒睡下,周颂添了些柴盘膝打坐休息,今天他不打算睡了。
穆大鹏不知做了什么梦,一直说着梦话,隐约间是:“小臣越职,非所宜言,小臣越职,非所宜言,呵呵呵,小小武翼郎,我当和尚去,呵呵呵,随我冲阵……”
武人修炼到一定境界也能神魂坚韧,不为外物所侵,少有做梦说梦话的,这位真的是伤心了。
天还没亮,穆大鹏就醒了,周颂也睁开眼睛。
穆大鹏略显尴尬,自己昨晚好像是喝多了点,不知有没有行为失当。
……
两人收拾妥当,一同离开蓝诺寺,他们方向相反,只能就此告别。
周颂从储物戒取出两张金光护体符,想了想,又拿出三张递给穆大鹏,“穆大哥,这些符箓贴身存放,遇到危险自动激发,军阵厮杀遇到危险或许能保你平安。”
穆大鹏手下将符箓揣到怀里,“早觉得你不一般,没想到你还是仙师。看你一脸肉痛的样子,此符一定非常珍贵,哈哈哈,国事颓靡,说不得以后还有机会重上战阵,多谢兄弟!”
平平无奇的蓝诺寺。
蓝诺寺没有黑山姥姥与小倩,没有女鬼,一大把符箓没有用出去,却送了五张给一个失意的武翼郎。
周颂感觉自己还会再见到穆大鹏,不知下次见到会是什么情景,希望他能如意一些,周颂感觉这个穆大鹏人不错,好人总该有好运吧。
前面开始有零散的村落,他知道,牛角县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