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船舱,云绫还在想着方才的战斗,猛然对上公孙玉瑶凉凉的眼神,她顿时有点怯怯,心里转而寻思最近哪里惹到了师父。
公孙玉瑶也没让她多等,拂袖坐定后,淡淡道:“倒是往日里为师太过纵着你了,竟教你今日闹了笑话出来。”
乍一听,云绫还以为是方才面对蒙面人时不够干脆利落,当即讪讪一笑,说道:“师父,下次对敌我定然手起剑落,保管不会堕了您的威名!”
闻言,公孙玉瑶眉眼一瞥,道:“你当为师说的这个?”
“不是吗?”云绫很是不解,不禁挠了挠脸蛋。
“我辈习武修为固然重要,临敌经验却也不可或缺。你初次对敌,经验不足情有可原,为师没什么不满意的。但是……”公孙玉瑶满眼无奈地看着弟子,颇有些一言难尽之意。
听到这个“但是”,云绫不禁站直了身子,长辈训话最怕这个“但是”,容不得她不重视。
“但是,你怎可对各方势力表现得如此无知?”
公孙玉瑶轻叹一声,方才接着说道:“藏书阁中各种江湖杂谈典籍你是一点没看吗,怎会连中原五大派这等江湖人尽皆知之事也不知晓的?”
闻言,云绫也只能嘿嘿一笑,直接挠头不语了。
公孙玉瑶其实并非真的为此动气,不过是找个由头分散下云绫的注意力,以免她因为首次伤人性命而心生不适罢了。
如今瞧她那模样,反而有些不知说什么好了。
前五个弟子她也未曾专程教导她们这些事,都是自行在藏书阁中翻阅典籍看来的,她也就理所当然的认为云绫也是如此,未曾想今日却是在兄长面前闹了笑话。
对云绫她是知道的,天资悟性都不输她,就是这性子吧有些一言难尽,除了修行和玩耍,其余诸事皆不放在心上。
其实,有一点她还是想岔了,云绫素来只将玩耍和寻亲放在心上。
至于修行,如果不是身旁有玲珑时时督促着,怕是她也未必能够有多上心。
瞧着云绫在那扭扭捏捏,一副不自在的样子,公孙玉瑶叹了口气,开口道:“行了,坐下吧。趁着今日无事,为师便好好给你补补,省得出去叫人笑话了去。”
闻言,云绫知晓师父并非真的恼了,当即笑嘻嘻地在其身侧坐定,双手安分地放在双膝之上,作乖巧听课模样。
见此,公孙玉瑶臻首轻摇,轻声细语地为其讲述起江湖各派势力来。
江湖上虽势力众多,但真正能够做到称雄一方的也只有三宗五派而已。
“三宗”正是澄心书斋、静禅寺与三清观,乃是儒、释、道三教执牛耳者,故称江湖圣地。
“五派”乃是指嵩山嵩阳剑派、河洛镇远镖局、江东名剑山庄、巴蜀天机门以及岭南金刀门,这五大门派各据一方,弟子众多,轻易不会有人敢于招惹。
除此之外,中原大地尚有玉麟卫、明玉楼、海沙帮等新近崛起的势力,中原之外亦有诸如西域天山派、漠北血刀盟这等大派。
“师父师父!那这次演武大会这些大派弟子都会来吗?”云绫听着师父的讲述,眼中尽是跃跃欲试、
“演武大会并不会刻意邀请中原以外的势力,但若是他们来了,亦不会禁止参加。”
说罢,公孙玉瑶喝了口茶润嗓,又道:“以你的修为,演武大会上必可出彩,届时可向三位宗师请益……”
说到这,公孙玉瑶又摇了摇头,说道:“罢了,这点倒不打紧,欲得宗师指点于我们而言却非难事。”
“为什么呢?”云绫很是不解地看向师父。
公孙玉瑶喝茶的动作一滞,睨了云绫一眼,淡淡道:“你不知道?”
“我应该知道吗?”云绫不确定地看着师父。
公孙玉瑶缓缓放下茶杯,轻叹一声,人生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个师父当得好像不太称职。
的确,她教导弟子除了传授功法、答疑解惑外,旁的若是不问她便不会多讲,弟子们基本处于放养状态。
看云络、云绛二女的状态也可知一二,一个醉心棋艺疏于武道,一个钻研毒理无心练功,都不是她公孙玉瑶擅长的。
某种程度上来说,公孙玉瑶和云绫这对儿师徒还是挺像的。
“我父亲,你师公,便是中原三大宗师之一。”公孙玉瑶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完了这句话,便低头兀自饮茶不言。
她怕一个没压住,真就起身拂袖而去了。
见师父如此,云绫也不敢多言,讪讪一笑,赶紧起身为师父添茶,娇笑道:“师父啊,我这不是没想到师公竟然这么厉害哩!您不是也没给我讲过嘛……”
说到最后,迎着公孙玉瑶递过来的眼神,她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噤声。
半晌,公孙玉瑶又是一声轻叹,又讲起了一些江湖上的成名高手。
当今天下可称宗师者只一掌之数,中原独占其三,分别是静禅寺住持慧心禅师、三清观观主玉阳道人以及当朝燕国公公孙弘。
另两位则是北凉国师赫连同知与大燕剑圣慕容泰。
五位宗师已将武学修至返璞归真之境,一身先天真气威势无匹,一人便可镇压一方。
其下又有达至后天境圆满,只待一朝顿悟便可成就先天的半步宗师高手,多是江湖各派德高望重之人,也不乏一些天资出众的江湖散修。
这一通讲述下来,听得云绫心驰神往,心中不禁寻思异日她是否也能问鼎宗师之境,一人镇压一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