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械般的女声在脑海里不断地回响着，但钱宁在那面镜子的操控下已经失去了思维能力，自然不会回应。声音在重复十几次后，终于停了下来。

“宿主长时间未应答，启动自动程序。”

声音落下后，那些被窜改过的记忆便开始数据化，同样变成由“0”和“1”组成的字符。在完成这一步的操作后，这些原本不属于钱宁的记忆便从原来的位置脱落开。

钱宁的外在表情瞬间变得僵硬，连带着些许迷茫，好像连自己是谁都不清楚。如果这样的状态持续下去，钱宁整个人的思维就会迷失在自我意识中，不断地寻求自身的意义这样类似哲学层面的问题。但在完全没有记忆的情况下，钱宁永远不会获得答案，而一直沉沦下去，无法恢复意识。

好在这种空洞的状态没有持续太久。将不属于钱宁的记忆从脑海中删除后，一股新的数据凭空出现，填补在记忆确实的位置。

那是“小艺”之前在读取钱宁记忆时做过的备份。

等所有的符号出现在正确的位置，形成原本的记忆，钱宁重新恢复了自我认知以及思考能力。

刹那间，钱宁的身体上浮现出细密的冷汗，几乎要将贴身的衣服浸透。因为以钱宁的思维速度，在一瞬间便想明白了整个事情的经过。

钱宁记起的不只是原本的经历，还有刚刚脑海内记忆被篡改的过程。

那面镜子应该就是这群叛乱者凭借的力量，将风暴教会的非凡者控制住，让他们完全忘记了自己的信仰，转而信仰起那位之前从来没有出现在自己人生经历里的倒挂着的男子。

另外一件让钱宁后怕的事情是，这面镜子竟然能够对自己也产生如此恐怖的效果。在之前的会议里，钱宁得出的结论是应该只对风暴教会的非凡者，或者说水手途径的非凡者有效果，而且当时黑夜教会这里的最高负责人爱格妮丝以及瑟拉菲娜都没有反对这个看法，她们应该是掌握着确定信息的，否则爱格妮丝不会做出这样会对黑夜教会造成巨大损害的决定。

但现在这面镜子明显不只是对水手途径的非凡者有效果，而且对阅读者途径的非凡者同样威胁巨大。不过，能够肯定的是对不眠者途径的非凡者应该是无法达到这样的效果。

“瑟拉菲娜现在到底是什么样的态度？”在钱宁现在的思绪里，眼前的这几个男子对自己无法造成太大的困难，刚刚在接触到镜子的过程中，钱宁也知道了为首的那名男子的实力，只有序列七，现在最危险的是瑟拉菲娜到底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钱宁心里一边思索着应对方法，一边将刚刚镜子操控自己记忆的过程烙印在自己的脑海里。

“这可是一个非常好用的技能啊！”秘术导师在非凡者的战斗中是不可能吃亏的。只要你使用过一次的技能，那我下次也会了。

为了彻底掌握这个技能，钱宁神色不变，装作依然被控制住的样子。

只有序列七的男子，正好不以感知能力见长，而且在自身的经历被篡改后，原本的经验确实也没有让他意识到事情开始偏离自己的掌控。

就在钱宁将这个窜改记忆的能力“拷贝”过来后，才知道这个能力针对的不只是水手途径和阅读者途径，连歌颂者途径也在它的适用范围内。

有了这项技能打底，钱宁忽然在心底泛起一股狠气，“要不咱反了吧，万一瑟拉菲娜和这群人是一伙的，自己岂不是死定了？”

想到这，钱宁不由得睁开双眼，悄悄看向瑟拉菲娜站立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