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就会快速生长发芽。

“有本事你开枪啊，反正大家都活不下去了！”

李磊终于稍微捕捉到了声音的源头，那是一个精瘦的身影，隐匿在人群中，看不清样貌。

而这句话，更是彻底点燃了人群的火药桶。

“对！”

“我们都活不下去了，那你也别想活！”

“凭什么你能坐在上面收租！”

本就是一群活不下去的流民，如今又个个握有武器，积攒的情绪似乎马上就要爆发出来。

砰！

李磊握着手枪喘着粗气，缕缕青烟飘起，与此同时，一道身影惊愕地看着自己的胸口，一个血洞出现，那人也缓缓倒下。

就像是遇到堤坝的洪水，喧闹的人群戛然而止，面对这黑洞洞的枪口再次安静下来。

“他没子弹了，他不可能打死我们所有人！”

又是那道声音响起，只是这次，人群却并有被鼓动，而是互相私语起来。

嘭！

一颗石头砸了过来，正好砸在李磊持枪的手臂上，李磊吃痛，下意识松开手，那支泛着黑色光泽的枪掉在地上，发出金属与地面碰撞的声音。

而这一颗石头不仅砸落了李磊的手枪，也砸落了人们被压抑的愤怒。

“那是我的！”

身怀利器，杀心自起。

人群喧闹，他们全都举起手中的武器，向着李磊的小团体乌泱泱地冲了过去。

失去了压制在上面的巨石，人性在这一刻彻底爆发，由最开始争吵变为械斗，鲜血和汗水共同挥洒，所有人都想活下去的那个人是自己。

而见到这一幕，陈易缓缓退到人群后面的安全地带，他并没有参与其中，而是径直朝着入户门走去。

李磊的办公室就在顶楼，那里有着自己想要的东西。

陈易再次踏入这片熟悉的楼道中，由于楼下争抢的原因，楼道里此时剩下的几乎都是些老弱病残，他们是破楼中最惨的一批人，失去劳动能力的他们连独立的房间都会被后来者抢走，像垃圾一样被扔在楼道中等死。

和外界截然不同，楼道内却是安静，只是时不时响起叹息声和哀嚎声。

陈易小心翼翼地绕开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人们，朝着楼上走去，楼层不高，不多时，他就来到了六楼，这一整层都被李磊圈为私人领地，几间房更是被打通连为一体，平日里严禁其他人进入。

他推开一扇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些乱七八糟的包裹，里面是一些不知名植物的根茎和一些泛着古怪颜色的面粉，以及一个相当厚重的保险柜。

看来营地里的食物确实是告罄了，不然李磊也不至于亲自下楼去抢夺那几包方便面。

他又打开另一扇门，一张硕大拼接的老板桌摆在墙边，墙上挂着一张清晰的C市地图，上面还标着一些标记，桌面上还架着几把刀具，，陈易上前挑了两把锻造匀称的唐横刀，随意挥舞几下，就别在腰间。

哗啦。

随着挂在墙上的地图被扯下，一扇被锁着的暗门赫然出现，陈易眉头一皱，透过门上的窗口向内望去，一股排泄物和生殖液的混合气味飘出。

昏暗的房间中，几具赤条条的身体横在拼接的大床上，若不是看着她们还有着微弱的呼吸，陈易还以为是什么分尸现场。

当！

手中唐刀挥下，锁链掉落，陈易心情有些黯淡，自己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屋中众人听到动静也没有丝毫反应，只是淡淡瞥了一眼门口的光亮，这么长时间，她们早就麻木了。

随手抓起一个登山包，将地图等物资收拾好，陈易朝着大门走去。

哐！

那扇半开的木门被一脚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