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渡边不怕臭肉。”
“我渡边更不怕蛆虫。”
——“我渡边更不怕蛆虫。”
说道这里,丁松陵提起那桶蛆虫,笑着说:“不怕就好,我们开始治疗。”
丁松陵的心里辅导达到了效果,渡边次郎看见蛆虫,尽管恶心得要吐,还是忍住,说不怕,天皇的战士什么都不怕。
丁松陵治疗前抚慰渡边次郎的情绪,也是无奈之举。
日本兵对中国人一向蛮横,已经养成习惯,稍有不高兴,想打就打,想骂就骂。
丁松陵可不愿意被这个日本孩子兵辱骂,不得已这么做。
尽管如此,在渡边的伤口溃烂处撒蛆虫的时候,渡边还是惊得骂了起来。
“如果你还想站起来,就老老实实躺着。”
丁松陵不给渡边放肆的机会,严厉地说。
渡边瞪了丁松陵一眼,靠在枕头上,眼泪刷刷地流了下来。
丁松陵心中暗想,如果国人看到这样的场面,抗日的信心不知道会提振到何等高度。
可惜,这一幕只有他看到。
而且,他还感到自责。
他可以听之任之,让渡边在痛苦中得败血症死去,或者自杀了断。
但是,他竟然起了同情心,想治好这个日本兵。
倒不是因为他的痛苦,而是因为这份痛苦出现在一个大孩子身上。
虽然他是日本人,可是他毕竟就是一个孩子。
这是丁松陵心软的病根。
为了避免渡边次郎紧张,丁松陵吩咐护士给他打针吗啡,让他安静地睡一会。
又开出医嘱说蛆虫每天一换,有人会送来。
离开的时候对两个护卫说:“看好渡边,不许他乱动。”
两个护卫被蛆虫恶心得愁眉苦脸,听了丁松陵的命令,苦着脸说,换两个弟兄行不行?”
丁松陵说行啊,不过加班费就给换来的人了。
两人一听有加班费,精神又来了。
“都已经被恶心了,就坚持下去啦。”两人急忙表态。
“这就对了。”丁松陵表扬两人几句,离开病房,来到院长办公室。
院长见到丁松陵,连声道谢说:“已经向横田大尉报告。横田大尉要我转告他的感激之心。”
“只是,”院长担心地说,这个办法真的管用?”
丁松陵谨慎地回答说,这个办法,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也只对一部分人管用。
敢用在渡边次郎身上,是因为他年轻,细胞活力强。
完了丁松陵对院长说,他会每天来观察病情,调整治疗方案。
跟院长告辞,丁松陵准备回警保总队,抬头看见李嘉丽在过道处等着他。
“又作什么怪?”丁松陵看李嘉丽神情古怪,先发制人。
“你太坏,拿蛆虫来恶心皇军。”李嘉丽瞪着眼睛说。
丁松陵嘻嘻笑着说:“要不要也恶心你一次。”
“你敢。”李嘉丽说。
随即脸色一变春风满面地说:“开玩笑地,真是越来越佩服你们中国人的手段了。”
“这一次,我才明白,日本医生为什么对中医那么着迷。”
“你先不要给我戴高帽子。有效无效还两说呢。”丁松陵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