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东夕和赵四通两人并未返回乾安城,不是两人刻意不回,而是一个初来乍到,一个记忆全无,只好漫无目的寻找有人烟的地方,希望能够打听一下情况再说。
苟东夕的容貌太过貌美,此时情况不明,还是低调行事为好,他吩咐铜子锡在周边找寻了两件寻常人家衣物,自己也是刻意乔装打扮一番,以男子身份示人,毕竟,女子在外多有不便。他虽然现在是女子身,但心智实为男儿,反而扮作男儿装更为适应,一行一止,并无不妥。
两人行进在大路上,说是大路,不过是比乡野小路宽敞一些的泥土路罢了,道路两边并无田亩,也无村落,很是荒凉。
北地乾安城地界偏僻,物产不丰,郡府并未修缮官路,能有这样一条宽阔的泥土路也不过是城中靠捡拾铁木石为生计的居民硬生生走出来的。道路分三岔,从乾安城北城门出行五里处,一面是通往远郊的帮派聚居地,另一面通往北方绝地边缘,平日里路上行人不断,多是成帮结伙,以防被人抢了辛苦拾来的木石。
今日路上却是寂无人烟,苟东夕两人却并不知道奇怪处,只当此路平日里就鲜有人烟,所以并未觉得不妥,只是沿着一路行进,希望能找到些酒肆或行人,也好打听一二。
两人行至一岔路口时,忽然听见从右前方不远处有马蹄声传来,听那声势怕是千百人不止,两人急忙闪至路旁,待马蹄声靠近,只见为首一男子披锦衣长袍,袍以黑红为主,绣以飞禽走兽,领襟以暗金勾勒,似蛇蜿蜒,颇有阴森之气。腰悬铁带,扣环森然,足蹬兽皮靴,头戴一顶飞檐帽,帽檐饰以翠羽,帽后长缨随风飘荡,说不出的张扬跋扈。
见得前方路边站着两人,衣衫破旧,看方向,似是从北面方向行来,男子降慢马速,到得二人面前,勒住缰绳,居高而下望向二人,神情倨傲,面容阴鸷,问道:“你二人可是从北面行来?”
苟东夕自幼修习相命术,善于望气一道,加上出墓库前曾与老者相处几日,收获颇多,境界较之前已大进,可随时开天眼,望人命气。此时,他观此人气色晦暗,额上密布暗云,眉宇间一团乌黑,明显的秉性阴鸷之辈,脑后一束血煞之气直冲而上,明显是不久前刚伤过人命,且看那血煞之气极为凝实,怕是没有个百十条人命绝不能为。
苟东夕定下心神,暗自心想:“看这等阵仗和行进方向,怕是奔着异象的事情去的,绝不能被他认为与我二人有牵连,否则,以这人的秉性,想必落不得好下场。但那么大的动静,若装作毫不知情,岂不破绽更大。”幸好之前做了装扮,他两人此时显然一幅落魄江湖泥腿子的模样,想到此节,他憨傻一笑,粗着嗓子,谄媚答道:“回官爷,我们师兄弟二人前几日途径此地,见北边电闪雷鸣,好像天塌了一般,想必定是有天才地宝降世,就来碰碰运气,奈何实力低微不敢靠近,想着说不定有哪方大佬看上我等兄弟能力,顺带一路,也好捞点汤水。”
男子面露狐疑,继续问道:“你二人有何种能力?说来给爷爷听听,说不得能带上你等。”
苟东夕装作满脸激动,急忙答道:“回官爷,我二人不但擅长给人相命、看宅,牵姻缘拉红线更是一牵一个准,多少个大姑娘小媳妇都是俺们兄弟两个给牵连成的,在乡里也是小有名气,不知官爷......”
话还未说完,那男子再不掩鄙夷之色,也不再搭理,狠狠向苟东夕抖了一个鞭花,随后满脸晦色疾驰而去,鞭捎正抽在苟东夕手臂上,顿时一股火辣辣的疼。身旁的赵四通看不下去,刚要还口评理,却被苟东夕偷偷按住,眼神示意莫要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