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想到,自己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偷鸡不着蚀把米,他承认自己确实有些急躁。
但总部撤掉他代理站长的职务,让他很想不通。
行动失败,自己有责任,下次改正错误就是嘛,怎么能一棍子打死呢?
他这个代理站长,还没转正呢,就这样走掉,实在太可惜。
郑问友向总部发报,不想回去述职,他提出,可否站协助谢维汉做策反工作。
谢维汉一个人要策反一支部队,就算人家真的反正,以后这支部队怎么管理?
如果只是改一个番号,对重庆并没有实际意义。
郑问友的建议合情合理,总部很快回复,同意他去协助谢维汉。
同时,让郑问友不用做交接工作,即刻动身。
收到总部的回复,郑问友虽然很心酸,但他还是收拾东西,准备站。
他是海沽站的代理站长,早上的行动,确实他应该负全部责任。
在行动时,其实他又接到了总部的一封措辞严厉的电报,让他马上取消大兴日杂店的行动,必须晚上行动。
当时他还觉得,总部实在是瞎操心,白天行动,更有利于击杀路承周。
行动时,他其实也在附近。
听到手雷爆炸的声音,他心里还一阵欢呼。
可哪想到,接下来发生的一切,令他瞠目结舌。
路承周只是受了点轻伤,陈白鹿等人被捕,只有方南生一人逃了出来。
郑问友随后问起了方南生详情,得知宪兵分队早有准备后,他才猛然想起,总部突然发来的电报。
显然,海沽的事情,随时有人向总部汇报。
并且,总部有另外的情报渠道,只不过自己这个代理站长,毫不知情罢了。
他突然想到曾红,这个女的情报组长,是不是不掌握着一些不为自己所知的情报来源呢?
或许,自己瞒着她,在大兴日杂店行动,确实欠妥。
郑问友坐在人力车上,望着街道两边的店铺,不停往后倒退,他的心情低落到了极致。
“就停在这里吧。”郑问友看到前面有家小酒馆,突然对车夫说。
这是爱丁堡道,已经快离开英租界了,郑问友想,离开之前再喝一杯吧,留下自己最后的回忆。
或许,这辈子再也不会踏入这里了呢。
其实下车的时候,郑问友还犹豫了一下,自己下车喝酒,是不是不妥呢?
但他又安慰自己,现在已经不再是海沽站代理站长,只是谢维汉的助手,喝顿酒又算得了什么呢?
郑问友走进这家酒馆,才到门口,突然就想转身便走,因为他看到,有几名穿着警服的巡捕在喝酒。
而对方也看到了他,郑问友如果此时离开,反而会被盯上。
郑问友暗骂自己多事,可事已至些,只能硬着头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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