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群生活在末世的人不是早就泯灭了人性来着，怎么事到如今反而儒雅随和起来了？

宁以尘忽然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脚尖，以及它脚下踩着的土地，“答案其实很简单。”

“固然有勇士敢于献出自己的生命去搏一个未来，可不是每个人都是孤儿。”

“表里世界的融合是以绝对平等和绝对随机的方式，将生活在两个概念之中生活着的所有人全部押上赌桌。”

“如果我现在告诉您，您有一半的机会得到翻倍的寿命，但却需要您的母亲或者父亲，您的孩子或者您的妻子付出生命的代价。”

“你还会选么？”

石九犹豫了，他不得不承认，宁以尘讲得非常现实，整件事情其实跟泯没灭泯灭人性压根就没有关系。

完全就只是因为那一点。

就是做出这个的人他自己本身也要承担高达百分之五十的失败概率。

“平时就很少有人会赌上性命去赌那一半的概率，更何况是将身后的一切都给毁掉的前提下么……”石九忽然反应过来，这种完全不管身前身后事的疯子，自己面前不就有一个么？

“那你为什么要跟我讲这个计划？你就没有在乎的人了么？”

听到这句话，宁以尘这才露出十足满意的笑容，“当然不是因为我完全不在乎身边的人，是个绝对灭绝人性的渣滓。”

“只是因为我足够疯狂，您能够理解吗，石九大人。”

虽然心中隐隐有着预感，但石九还是想再确认一下，“你的疯狂，不会是针对概率吧？”

因为此刻，石九没来由地想起了刚认识宁以尘的时候。

谁家好人刚见面就拉着你一起跳楼啊？

而且后面也撺掇石九蹦上平流层进行自由落体，最后是真的差一点点就死掉了。

要是谁跟石九说，这宁以尘啊，她有着十足的自我毁灭倾向。

那石九绝对不会怀疑哪怕一秒钟。

这还用怀疑吗？这不就是吗！

他这次的头脑风暴同样没能逃脱宁以尘的眼睛，大致猜想到石九的想法后，宁以尘只是有些无语地揉了揉眼睛。

“我说啊，石九大人，您能不能不要把我脑补得那么可怕。”

“虽然按照大家的传统认知来看，表里世界的融合确实会让每个人都强行被安上二分之一的概率，去渡一遍没有意义的生死。”

“可这并不意味着，这个概率没有办法人为地进行干涉。”

嗯？柳暗花明又一村？

你为什么不早说呢？

“我说啊，下次有这种大前提的话，你就提前说嘛，搞得我一惊一乍的。”

而宁以尘接下来的回答才真的是让石九惊掉下巴。

“不，或许前面的那个选择，能让您拥有二分之一的存活几率。”

“但接下来的这个，可以说，您有着百分之一千的几率会被干掉。”

咕咚……

石九吞了吞口水。

而宁以尘也在石九准备好之后，这才缓缓开口。

“我想要您，干掉神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