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默默地看着宁以尘，口里竟止不住地喃喃着听不清的话语。

也是直到这个瞬间，石九才意识到，哪怕有着复活的手段，生离死别也同样令人肝肠欲断。

但显然，杀死宁以尘的那名老者，并不打算给石九更多缅怀的时间。

“你在伤心什么？不过是个没良心的丫头。”话没说完，对方便直接将宁以尘的身体给推到一旁。

石九眼睁睁地看着宁以尘的尸体栽向地面。

他很想去扶住对方，可一股说不上来的情绪死死压制着他的四肢。

于是他转头看向身前的凶手，那是名五官异常凶锐，面目丑恶的老妇。

“等干掉你，我会连带着将她的本体也给抹除，只是可惜，没有更早看清这丫头的本性。”

本体……也给干掉？

他本以为自己听到这种话会很生气，但意外的是。

石九只觉得有些悲哀。

他想不到现在的宁以尘该有多害怕。

因为按照她们使用魔傀来提升战斗力的设定，这些里世界人的本体应该跟普通人差不多，不，甚至更弱。

成天泡在冷冻舱里面做冰棍的肉体能够多大的强度呢？

怕不是刚出来兜两圈，就被已经形成群体免疫的病毒给干掉了。

“没看出来，你还是个情种。”老妇见石九还在愣神发呆，当即也是没有更多的废话，通体漆黑的匕首冲着石九的心窝子就扎了进去。

可上一秒还神游天外的石九，在这个瞬间竟本能地向上跃起一点点，以极小的动作完成了启动，而后直接右脚发力，衔接上方才的启动步，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老妇的攻击。

虽说刀刃没有贴到石九的血肉，可当它擦过时，石九仍旧是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哪怕之前宁家主化身百米之高的雷霆巨熊，他都只当做是做工绝美的等比例手办在看。

可现在，石九完全不怀疑那把小刀有着威胁他生命的威力。

即便如此，那刀刃仍旧将他胸口被各种血液浸成黑褐色的衬衫给划出条大口子。

从那切面看去，压根就不像是被刀子割开的。

非但没有一丁点线头，在结尾处，上下两个开口的衔接更是锐利无比。

硬要说的话，更像是这块区域的衣服在空间意义上被直接抹除了。

“啧，既然不想活了就别躲啊！”老妇见石九最终还是躲开了她的攻击，当即也是气得不行。

但她却没有贸然进攻，而是立马从后腰再次拿出一把武器。

老妇眼看石九在缓缓地拉开距离，当即弯腰蓄力，随时准备前冲，“托你的福，这把匕首现在只剩下最后一次攻击的机会了，狡猾的小鬼。”

一次机会？因为威力太大所以有次数限制么？

不对，她为什么要讲出来？

这个情报确实打乱了石九的战斗节奏，他不可避免地去思考对方讲出这句话的意图。

为了提高攻击的威力？不应该，如果那武器真的有能够切割空间的效果，那只是干掉他这幅血肉之躯绝对绰绰有余。

为了让他分心么？

有可能。

很有可能。

石九这下不得不再去提防那老妇现在拿出的新武器了。

虽说那把武器没有匕首给他的危机感强烈，但向来以慎重自居的石九还是将其纳入到考量范围内。

是啊，他一向慎重……

他本该慎重的…

“把你的狗腿拿开！！！贱人！”已经很久了，很久了。

他很久都没有这样生气了。

哪怕是被胖主管咬了手臂濒死的时候，石九都没有这样动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