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成安……”
嘶哑之声自喉咙溢出,那半边脸毁的女子咬牙切齿。
是她愚蠢,薛柔今日之境,皆是咎由自取,一片真心错付豺狼!
“啪”,又是一记重击,头部的伤口裂开更大,发间显露的伤痕纵横交错,有的已结痂,有的却溃烂流脓,散发着腐败的气息。
“薛柔,既将赴黄泉,不妨让你做个明白鬼。其实,你才是薛府真正的千金。当年验血之时,我调换了咱俩的血样标签,不过,娘亲与父亲怕是不会在意,毕竟你名声已臭,遭人玷污,怎配为薛府千金?即便他们心中存疑,也会理所当然地告知世人,你才是那假冒之人!”
“你!”地上之人勉力抬头,沉闷之声自齿缝间挤出,薛柔的气息愈显衰弱,瞳孔逐渐涣散。薛成安微微一笑,贴近她的耳畔,低语道:
“姐姐,你似乎很恨我呢,但你应该更加恨我,因为那晚在酒馆给你下药之人,是我;引来记者记录全程之人,亦是我。”
得意之色在昏黄灯光下更显阴森,薛成安哪还有半分纯真,眼中倒映着薛柔凄凉无助的身影,如蝼蚁般伏地,连呻吟的力气都已失去。
瞳孔扩散,心脏却在不甘中狂跳,一次又一次,强烈到几乎要挣破胸膛。
阴谋,一切皆是阴谋,自那人踏入家门,她的一切便被摧毁。不甘,好不甘,为何最初未能识破那披着羊皮的狼,那豺狼!
“但你大可安心离去,晨常对我言,与你这容貌尽毁的女子共处,他每分每秒都想呕吐,而我——才是他唯一深爱之人。”
薛成安粉唇微启,勾勒出一抹不祥的笑意。
地上的薛柔,脑中回荡着那俊朗男子的影像,他曾对她如此温柔,温柔得让她心甘情愿交付一切,包括薛家与芸家的财富,她如牛马般日夜为凌晨奔波,最终,在关键时刻,被他从背后狠狠刺了一刀,夺走了所有。
而她,这个未婚妻,被丢弃在这不见天日的暗室,受薛成安摆布。
“宝贝,还未玩够吗?”
磁性而缠绵的声音由远及近,男子沿阶而下,见薛柔时,一脸厌恶。
“这恶心的虫豸,竟还活着?”
“是啊,我终究狠不下心。”薛成安咬着下唇,展现出柔弱与无奈,轻叹道,“毕竟是我的姐姐。”
“姐姐?”男子冷笑,居高临下望着薛柔,“小萌,你太过善良,这等被人糟蹋无数次的肮脏女子,怎配当你姐姐。”
他不疾不徐地从衣袋中取出一把瑞士军刀,缓缓蹲下,银光一闪——心脏迸出的血,溅了凌晨一身。
“看,多么简单,丢出去喂狗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