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梓并没有理会他,只是继续说道:
“五日前,我桃源观与陷风山开战,陷风山五位长老以特殊隐匿之法潜入陷风山之中,斩杀长老三人,弟子若干。
满长老在为前线提供丹药的时候被陷风山修士偷袭,不幸仙逝。
按照桃源观规则,修士丧生,遗产将由其直系亲属继承,若无直系亲属,则由弟子继承,再无,则充入宗门宝库。”
冯梓说着回过头,看向李长赢,眼中无喜无悲:
“桃源观长老满光志一生并未娶妻,亦无道侣、子嗣,仅有弟子‘林长赢’一人,按桃源观规矩,其全部财产将由‘林长赢’继承。”
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储物袋,轻飘飘的丢进李长赢的手中。
李长赢看着手中的储物袋,沉默了一会,而林依霜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
‘怎么可能,这老头人可好了,为什么就这样死了?李长赢,为什么?
不,是我的错,是我们的错,那日若是我们没有......’
“对,是我的错。不过不是你的。”
李长赢将储物袋收回怀中,声音低沉的说道:
“这就是人情世故的麻烦之处,你杀了一个人,就必须杀他的全家。
我光顾着杀人,却没有顺藤摸瓜,想办法屠他满门,这才导致了如此祸事。”
“我记住了。”
谁知道,这个时候冯梓摇了摇头:
“你们都错了,要怪只怪死去的人太弱,千错万错,皆是死者之错,若是实力足够,哪里会死在区区一场偷袭之下?呵。”
冯梓转身看向灵位,却见那灵位密密麻麻,摆满了整个祠堂,他的目光在其中几个灵位之上停留了许久,最后说道:
“桃源观弟子李长赢,不尊师长,现做惩处,即日出桃源观,游历十年,不得返乡。
期间所行之事皆是弟子李长赢个人所为,与桃源观再无瓜葛,走吧。”
此言正合了李长赢打算离开桃源观的意。他明白冯梓的意思。
去杀人泄去心中郁结,然后,照着他原本的计划,去更广阔的世界。
这个老怪物。
李长赢沉默起身,对着冯梓行了一礼,转身就走,就在他一只脚踏出灵堂的时候,冯梓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另外,前几日某与满长老喝酒,他对自己的弟子赞不绝口,只觉得有这样一位弟子,死也无忧。”
他的声音并无什么波澜,听起来就像是在说一句无足轻重的小事一般。
平静的像是随意的拉着家常。
李长赢没有回头,走出大门,看向天上洒落的白花,良久,低声笑了一声:
“堪是一场颠倒梦,再来万里血腥风。”
“你没有灭我满门,我可要杀你全家来了。”
说着,他在心中问道:
‘林依霜,这一次,你对我将行之事可有什么见教?’
‘我不认为杀人能够解决问题,至少不能解决所有问题,冤冤相报何时了,你总不能杀尽天下之人。’
林依霜摇头,随后话锋一转:
‘但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哪怕是我也知道一个简单的道理。’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走吧,好室友,我带你去杀人。”
李长赢接上林依霜没有说完的那句,话语间,他迈开脚步,大踏步向着山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