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进忠听得认真,却不甚明白,弘历笑道:“这两句出自《诗经》,是夸赞人如同硅玉一样风姿过人,仪态高雅,性情品德十分美好,让人心生濡慕,想要学习。”
他点点进忠:“你一向聪明机灵,哪怕不明白,也能记住朕随口说的话,朕特意跟你解释,是让你亲自去告诉令贵人,朕很满意她,让她好好养病。”
进忠头次觉得皇帝主子的话如此悦耳好听,忙躬身行礼:“是!”
弘历摆摆手:“去吧,把这差事办好,朕连着昨天的,一起赏你。”
进忠求之不得,跪下恭送,等人走远了,才噙着笑,撑着腿一点点爬起来,略微缓了缓便往内务府去。
只是今日实在是不大顺,先遭了李玉一顿折腾,这会儿又碰上了个碍眼的。
凌云彻脸色苍白地站在宫道上,眼下的青黑看着格外颓丧难看:“进忠公公。”
进忠站住了,斜睨着他:“凌侍卫有事?”
凌云彻昨天被侍卫长送去最冷的地方站岗,吹了一夜的冷风,明明到了该换班的时候,换班的侍卫却没来,他也不敢乱走,只能硬生生站了一夜。
这会儿他头晕脑胀,只是实在是不敢出宫:“听闻魏贵人气吐血了?危在旦夕?”
进忠看着他担忧的眼睛,就好像深情到了能为嬿婉豁出命去一样,当真生出了几分好奇:“听闻,魏主儿陷在启祥宫那几年,凌侍卫找人找过她?”
凌云彻僵硬地笑笑:“是,是她娘说许久没见嬿婉送银子了,就托我问问。”
他解释:“我跟魏主儿没有其他关系,只是同乡,还望进忠公公不要误会。”
进忠皮笑肉不笑:“又听闻,凌侍卫跟娴贵妃娘娘关系极好?”
凌云彻眉头紧皱。这位进忠公公怎么回事?好像故意针对他似的。
他沉声道:“公公今日这话说得实在有失分寸,若是被有心人听见了,怕是会耽误了娴贵妃娘娘的清白名声。”
进忠原本只是不喜欢他,见他这副做派,却是瞬间戾气充盈。
这窝囊废什么意思?
对魏主儿,他之前喝了马尿就跟同班侍卫吹嘘嬿婉要嫁给他,如今却是张嘴撇清关系,对娴贵妃,不过略微一提,他就跟提了他娘似的疾言厉色?!
好啊!
怨不得魏主儿再不提跟他的婚事,原来这东西除了是个窝囊废,还敢在哄着魏主儿嫁给他的同时,心里却想着别的女人!
呵!
你已经死了!
进忠冷冷看着凌云彻:“娴贵妃娘娘跟海贵人亲如姐妹,凌侍卫想必也常见海贵人吧?怎么?她没有告诉你,她跟纯妃娘娘诬陷魏主儿勾引皇上,才害得魏主儿被贬花房。
后来失踪……是因为海贵人跑去跟嘉妃娘娘说,魏主儿一心勾引皇上,千万不能放出来,嘉妃娘娘才把魏主儿关押在启祥宫里五年吗?”
凌云彻惊呆了:“你说什么?”
进忠怜悯地望着他:“还以为娴贵妃娘娘都把您提到了御前了,定然是将您当做自己人,没想到她们连这种事情都不告诉你啊。”
他摆摆手:“魏主儿得了封号,我急着去跟魏主儿报喜,就不跟凌侍卫闲聊了。”
凌云彻脸色微变:“她不如娴贵妃娘娘聪明,忽然得到这样的殊荣……难道是人不行了,皇上怜悯她,要为她冲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