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嘴上说得再漂亮,真按起来,那是疼得要人命。
嬿婉把嗓子都给哭哑了,等按完了,就拽着进忠的手呜呜咽咽地哭,哭得进忠眼眶通红,再黑再硬的心都被她给哭软了,跟着抹泪到天明。
两个人就差抱头痛哭,哭完了,还得擦擦眼睛,叫春婵拿来鸡蛋滚一滚眼睛,因为当值办差的时候,不能垮着脸让上司不高兴。
进忠捏紧了鸡蛋:“奴才晚上再来,您可千万心疼着您自己个儿,别再这么拼命了!”
嬿婉哑着嗓子嗯嗯点头,巴巴地看着他:“你可得来啊。”
进忠点头:“奴才肯定来!”
如果可以,他恨不得住在永寿宫,巴巴地看着她苍白的小脸儿:“那奴才就告退了,令主儿多睡一会儿。”
嬿婉点点头,见他走了,绷不住地又瘫软在床上,鼻音浓重:“春婵,我今天要吃点儿好的,补一补。”
春婵默默抹掉眼泪,飞快点点头:“嗯呢,奴婢这就去弄。”
出了门,见澜翠红着眼睛不敢进,把手里的鸡蛋往她手里一塞:“快滚滚,滚好了再去伺候主儿,她舍不得咱们知道,咱们就装好了。”
澜翠眼泪滚落:“我宁可不要那么多钱了。”
春婵咬牙,可眼眶还是再次红了:“不是为了钱,是得要爬得更高,只有爬得越高,日后主儿再生下皇上的孩子,才能有底气,在身上不舒服的时候,拒绝皇上。”
她压低声音:“主儿心智坚定,咱们也不能出错!”
澜翠点点头,忙忙拿鸡蛋按脸。
春婵交代了小厨房,就快速回转回去,给嬿婉按压眼角。
等到下午玫嫔过来的时候,嬿婉已经在院子里看小金鱼了,看她笑得甜美漂亮的样子,谁能想到,就在上午,她还因为按揉肌肉,而疼得嚎啕大哭呢?
玫嫔娇媚的脸蛋儿上浮出笑意:“如今这宫里头,除了娴贵妃,你是受宠的,皇上,皇后娘娘,公主,都疼你得紧。”
嬿婉笑着挽住她的手:“皇上看在娴贵妃娘娘的面子上,把愉嫔和惢心她们都放出了慎行司,大约是觉得我被她们污蔑很可怜,所以才来看看我吧。”
其实,并不是。
他只是心里笃定了海兰和如懿确实跟乌拉那拉氏有纠缠,但又怎么都找不出实证,既放不下猜忌,又舍不得青梅受委屈,所以憋着一股邪火,撒到了她这儿来了。
不,不光是邪火。
恐怕这段时间,如懿也说了不少含沙射影的话,让皇帝也猜疑,是不是真的是她设局谋害他的心肝。
但没关系,她不怕。
皇上这个人,一向瞻前顾后,天天都在顾忌这个顾忌那个,只要没有实证,她又实在爱恋他,再加上伺候得他满意,他就会一直这样宠着她,给钱,给脸面。
还会因为偶尔的愧疚,给得更多。
玫嫔皱了皱眉:“我一向不喜欢愉嫔,她最喜欢跟娴贵妃叽叽喳喳,看着别人的目光总是很像是在看坏人,好似谁都会去害她的姐姐似的。”
嬿婉没有说话,靠在她身上,轻轻逗弄来啄她指尖的小金鱼。
玫嫔想起来宫中那些流言,又见嬿婉表情落寞,轻笑一声,矜骄地扬起小脸儿:“若你实在是不解气,不如我带着你,亲手去抽愉嫔几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