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淡淡道:“事关皇嗣,朕自然要问清楚,你的意思是说,是朕错了?”
如懿瞳孔微缩:“臣妾不敢。”
弘历盯住她:“还是你觉得,皇后要管理六宫,是皇后错了?”
如懿头皮发紧:“臣妾不是那个意思,皇后娘娘管理中宫,是分内之事。”
弘历这才露出笑容:“愉嫔吓破了胆子,朕已经把进忠留在翊坤宫里,让他给愉嫔请罪了,你想要的解铃人朕已经给你了,日后,愉嫔借永琮污蔑令嫔的事,朕希望不要再有任何后续。”
他握紧如懿的肩膀:“如懿啊,朕是皇帝,不能什么事情都由着性子去做,你与朕是青梅竹马的情分,旁人不懂朕,朕知道,你一定懂,别让朕为难,好吗?”
如懿翘起的手指攥紧衣摆,护甲上反射出凛冽的寒光:“……是,臣妾知道了。”
她堆起脸颊,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温声道:“皇上事务繁忙,不必陪着臣妾了,臣妾想回去看看愉嫔,她这次真的是吓坏了,永琪也被吓坏了。”
弘历点点头:“也好,去吧。”
如懿眼含微笑地目送他离开,转头看向惢心:“江与彬的消息,竟然传错了。”
惢心脸色微僵:“江太医只是一个太医,只会看病,许多事情,他也是不懂的。”
如懿握紧惢心的手腕,眉头紧皱,没有注意到惢心因为她的用力,疼得脸色渐渐发白。
如懿边走边思索,好一会儿,恍然大悟道:“魏嬿婉一定是故意放出她病了的消息,迷惑海兰,否则海兰也不会哭求我,我也不会带着皇上去责问魏嬿婉。哎,咱们都被魏嬿婉给利用了。”
惢心轻声道:“主儿聪慧。”
可她心里忍不住想的,却是别的。
她才从慎行司里出来,江与彬也是太担心她的身子,才抽空过来给她诊脉开药。
他说起永寿宫昨夜叫了太医的事,是看自己疼得厉害,想要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并非是说给主儿听的,是主儿自己站在门口听见了。
然后,愉嫔不知道怎么就知道了,悲悲切切哭,哭求主儿一定要为她主持公道,至少,也要让皇上看清楚令嫔的真面目。
惢心心里沉甸甸的:“主儿,若是皇上问起,您是怎么知道的永寿宫传消息的事……”
如懿调侃地笑了:“本宫知道你心里有江与彬,担心他,惢心,你放心,本宫不会说的。”
惢心脸颊泛红,想笑一笑,却发现自己怎么都笑不出来。
即便主儿不说,以皇上对主儿的猜忌,自己不会去查吗?
主儿想对付令嫔,为什么不先把前因后果弄清楚,反而听风就是雨,听到点儿消息,只凭一腔猜测,就敢拉着皇上去问讯呢?
偷听得来的消息,不问青红皂白的恶意推测……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主儿吗?
如懿转头吩咐惢心:“一会儿你去叫江与彬来一趟,本宫有些事情要问他。魏嬿婉如此刁钻阴险,本宫总要知道,她是怎么把错误消息传给江与彬的。”
她忧心忡忡:“另外,本宫也是真担心海兰的身子。幸好皇上把进忠留给海兰赔罪了,想必只要海兰狠狠责罚一顿进忠,这口气出了,病就能好大半了。”
惢心瞪大了眼睛:“可刚刚皇上才说……”进忠公公是奉了皇命办事,让您和愉嫔看着办啊!您这是想怎么办?把人弄死弄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