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
方唯果断地从面板中划走了十年阳寿。
若非她。
先前蛊尸一剑便足以取走自己的性命。
自己本就被对方所救。
十年换一命,有什么不值的?
也就是在他念头落下时。
方唯明显感觉一股视线,自高天垂下。
直直落在自己身上。
那目光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锋锐。
更多的似乎是带着几分求索。
同时方唯的脑海里多出了一道信息。
所谓天道垂青,是让那虚无缥缈的世界规则聚焦于一人。
根据其意志而变化。
化不可能为可能。
只是目前其对方唯的兴趣尚浅。
故所调动的规则力量,也较为稀薄。
但要救下区区一人性命。
易如反掌。
他来不及多想,赶紧上前,将双手放在梅苏洛的背后。
在身后二人的目光里,他这动作显然并不合适。
“你,你在干什么?快,快放开小姐!”
贾向财惊的是这种时候,这人居然还想辱小姐清白?
“怎么可能?”
白须陀惊的,却是他方唯接触身负蛊毒的尸体,却不中毒。
虽然不理解,但她依然清楚,方唯不是趁势轻薄的小人,当即拦下了想要上去的贾向财。
二人的话,方唯听不见。
他现在只觉自己如同一根导管,替梅苏洛传输着自天而来的生气。
原本还充斥其身体的霸道蛊毒,在那些精纯之气面前竟是翻不起半点浪花。
顷刻,冰消雪融。
随着她脸上的乌紫消退。
被注视的感觉消弭不见。
方唯睁开眼,便听见身后贾向财那好似指甲抓挠木板的尖叫。
“住口!”
他回过头去,怒喝。
这一嗓子,确切起到了作用。
声音没了,却是多了一道如附骨之疽的阴损目光。
“你家小姐死不了,赶紧过来把她搬进去,我动手,怕贵岁爷事后怪罪。”
说罢,他也不管贾向财到底是听没听清,拾起地上那口无名剑,抬脚就往帐篷走。
在与白须陀擦身的时候,他听到了一道细若蚊蝇的声音。
只是面具隔绝了绝大部分声音。
以至于方唯并未听清咬字。
“既然已无事,我便先回帐了。”
他有些疑惑地转身想要询问,白须陀却已经先一步拉开了帐帘,头也不回地钻了进去。
方唯紧随其后。
“你方才,做了什么?”
白须陀重新开始翻看桌上的书籍,好似漫不经心地开口。
她不在意梅苏洛的生死,却很在意方唯本身。
从始至终,她都认为,这个捉摸不透的男人,是她计划的绝对变数。
“无可奉告。”
方唯给自己拉了张椅子。
能够引来天道的事,无论谁都决不能说。
但凡有一人相信,自己日后便要蒙受无穷无尽的追杀。
先不说那些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修仙之人,即便是凡俗的各国都会不惜一切得到自己。
心想事成四个字,背后的诱惑太大了。
只是,话一出口,他便感觉到了,自己言语中的生硬。
但话已出口,木已成舟。
“嗯。”
白须陀颔首。
“如此,是我僭越了。”
语气中的冰冷,饶是谁都听得真切。
嘴唇嗫嚅了几下,方唯到底没再开口。
帐篷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哎哟,小姐,你也忒沉了些。”
恰在这时,老太监尖细的喘息响起。
感觉快要窒息的方唯如蒙大赦,赶紧上去。
“如何?”
“你……方公子,烦请你去把小姐的床铺收拾一下。”
毕竟是救了自家小姐的命,贾向财说话已不复先前的跋扈。
不消片刻,梅苏洛便已经平躺在了床铺上。
虽尚未转醒。
面色却是比起先前红润许多。
贾向财捧起她的手号脉。
半晌一脸惊疑。
自家小姐这脉象,比之十三四岁的幼儿还要有力。
哪像是险死还生之人?
他连忙转过头去问方唯。
“方公子,你到底是对我家小姐施了什么手段?”
“家传的小气功,不足道,有效便好。”
这说辞,贾向财半信半疑之余,心中对方唯的实力又有了一层认识。
思忖片刻,便去了一旁,给梅苏洛煎些养身子的药。
“振。”
见没自己的事,方唯回了座位,拿起剑。
曲指轻弹,剑鸣声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