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锦州的严同后脊发凉,郑家的灭门惨案到如今也没找到凶手,难不成是上头已经有了意见?
可他也没办法,郑府上下只要是能喘气的都死了个干净。唯一逃脱的郑夫人被吓得三魂不见了七魄,一问三不知,他根本无从下手。
...
傍晚时分楚绛悄悄从王府离开,盛知礼那边他让楚翎暂时别动,此事感觉有些蹊跷。楚翎也这么觉得,一是因为盛有才,二则是因为锦州追杀他的人。
那两人武功高强,一看就是江湖杀手。盛知礼是京都人,其父是京都县令,官职不高但家族底蕴丰厚。
从上到下就与江湖人沾不上一点关系,且他去锦州算是秘密行事,除了楚绛和御史台的几人,知道的人并不多。
掌握他的行踪,一个盛知礼还办不到。
所以这个幕后的人就很微妙了,一定要扳倒盛知礼,还根本不在意他这个王爷的性命。
虞太后还是恭亲王?
他在猜测幕后到底是谁,楚绛那边回了皇宫则是直奔太后寝殿。
老皇帝的其他妃子都已经移居出宫,现在整个后宫只有虞太后这一个女主人,伺候的主子少了,宫女太监们削尖了脑袋想往景泰宫凑。
楚绛一路走来,被献了无数殷勤。
“见过母后。”
虞太后一身墨绿色宫装,头顶简单的挽了个高髻,戴着一套绿色翡翠凤冠,凤冠中间垂下来一颗碧绿的珠子,坠在额间。
她出生书香世家,自有一股书卷气。
胳膊半抬慵懒的靠着贵妃榻,双腿搁在凳子上,脚边跪着的贴身宫女正轻轻给她捶着腿。
见他神色不愉,唇角弯了弯,眼神却透着冷。
“今日怎么舍得过来?教你的规矩都忘了?”
瞧见自己的儿子,她不见欢喜开口就是规矩,好似平日一碗一碗往他面前送去的银耳汤都是假的一般。
楚绛早就习惯,也不生气,平静道:“都下去,孤与太后有话要说。”
“是”
顷刻间屋里的太监宫女都撤了个干净,虞太后伸出自己手指,仔细琢磨了一下指甲上的蔻丹。颜色太老气,衬得皮肤不够水嫩,让她有些不喜。
心情更差了几分。
“说吧,到底什么事?”
“盛有才是母后的人?”
虞太后眉头一皱:“什么盛有才盛无才?哪里来的阿猫阿狗也配称本宫的人?”
她态度傲慢不似作伪,楚绛轻笑一声,“那就是恭亲王的人了。”筹谋这么久,十年前就开始安插眼线,如今才突然蹦出来。
是什么让他不继续忍下去了?
虞太后柳眉一挑,淡淡的斥责道:“恭亲王也是你叫的?你该叫王叔,教你的规矩都丢了?”
楚绛有些想笑,他也是真的笑出了声,“规矩?母后,按规矩孤是该叫他王叔还是父王?”他本不欲戳破,可她偏要开口规矩闭口规矩,他听烦了。
虞太后一直以为自己瞒得很好,被亲儿子戳破,脸上有些薄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