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妆花了,妆花了……”
苏小娘瞳孔涣散,口红涂的满脸都是,一张脸动了很多刀,看起来很不自然,唯有一双眼睛清澈忧美,和她的脸格格不入。
“妆花了,妆花了……”
“妆不能花。”
她不停呢喃,眼神越来越清澈,但身体不停发抖,瞳孔依旧涣散。
“……”
“坏人的坏报难道需要好人承受?”
她似乎在和谁隔空对话,口中不断发出哽咽。
一瞬间,她的身形仿佛缩小,身上的特质服化为破旧的绣花毛衣和不合身的牛仔裤。
她走在一条狭窄阴暗的小道上,背着书包哼着小曲,身旁跟着一个同样背书包的男孩。
男孩跟着女孩,不快不慢,保持着两个身位的距离。
女孩扭过头狠狠瞪了男孩一眼,男孩毫不示弱办了一个鬼脸,随后继续跟着女孩。
直到到家,两个矮小的平房,男孩进了右边的房子,女孩进了左边的房子。
家里很乱,女孩似乎习以为常,她放齐门口的拖鞋,摆正一旁的扫帚,放下书包进了隔壁的房间,从中抱出一堆衣物扔进洗衣机,地面还算干净,她今天不需要打扫,洗了衣服,进入厨房,冰箱里摆着一些冻的干瘪的蔬菜,她拿出一些化冻,然后出去晾衣服。
最后做好饭端进一间屋子。
在这一切完成后,她开始做作业。
咬着笔头,思绪总是走神,一道题磕磕绊绊写了一个小时,题目也在眼前越加模糊,从最初的『鸡兔同笼,求几只兔几只鸡』变成了『设鸡的数量是x,兔的数量是y,求关于which的定语从句在浓硫酸中发生的化学方程式』
她要睡着了。
咚咚咚,咚咚咚。
敲门声把她叫醒,一个面部冷清,眼神清澈忧美的女人推门而入,她的手里拿着一把剪刀。
“妈妈,你来找我了!”
女孩有些高兴。
“剪了吧。”
“妈妈,剪什么?”
“剪了吧,头发。”
“可是爸爸说我长长的头发很好看,等到我长发及腰,他就回来帮我扎辫子。”
女人没有说话,她直接拿起剪刀减掉了女孩的长发。
女孩肩膀耸动,没敢动弹,她大概知道点什么,但也就仅限于『点』什么。
女人剪完头发,离开房门,她留下了一句话,“他不会回来了。”
第二天,女孩去上学了。
第三天……第四天……第……
女孩再也没有去学校,女人也不管她,只有对门的那个男孩还天天来。
但男孩每次都碰一鼻子灰,女孩不愿意见男孩。
有一天,男孩告诉她,他要走了。
女孩依旧没有理他,等到男孩回家,她才偷偷的打开一条门缝偷看男孩的家。
透过有些泛黄的窗子,她看见男孩也在厨房做饭,但是厨房里有三个人,他的爸爸端着碗手里拿着筷子,他的妈妈拿着擀面杖敲打男人,男人面露憨态,男孩也咯咯的笑。
看着看着,她的嘴角不自觉露出微笑,心思牵着身体往外走去。
两个平房的交接处,那是一片草坪,草坪中点缀着些许野花,几只毛毛虫缓慢爬动,其中一只停了下来,躯壳颤抖,一对娇嫩的翅膀欲要抽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