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斌捏烟头的手一指：“郭文路！！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抠出来！两个眼都是近视，你还看，回家看你妈妈老子去！”

“呵呵呵……周斌，你有本事呢，连你嫂子都玩，我佩服你，什么时候喝你喜酒唉。我二爷给你当厨子，一桌人一百八十块钱，不讹你，多给两包烟就行了。”

“滚蛋！”

周斌抓起个茶杯朝大门甩过去：“滚！！——”

“呵呵呵，嘿嘿嘿！你这个乖乖是逗呢。”

看吧，事情还没定论呢，连郭文路这个智障都跑过来笑话周斌了。

周斌在村里不算老实人，属于既不占便宜、也不吃亏的那种，可今天这哑巴亏吃大发了，农村丑事传的快，要不两天，这吊事都能传到镇上去。

“周斌……”

嫂子又叫了他一声，语气很不自然。

周斌挥手赶了赶面前的烟雾，隔着墙门摆话：“嫂子啊，你——你有人就有人，我这几年没亏待你吧？端屎端尿全是我来，你要想找个男的过日子，我巴不得呢！我天天服侍你，村里早就有嫌话了，但你现在有了‘肚子’，这个事你要讲清楚撒，你不能让我当煞笔唉。”

“我没骗你，我说的是真话，大前天的晚上，窗外真有一张脸，很大，比正常人脸要大三倍，我……”

怎么又回到这个什么破‘脸’上来了。

周斌就笑笑，对着墙壁那头推手求打住：“行了行了，我没功夫在这边跟你谈‘阴阳法王’，今天你怀孕，二姨给我打电话，我跟工厂请假回来的，一天将近二百块钱泡汤了。你不肯说实话，还要让我被人家笑？”

“嫂子，我是上辈子欠你的还是怎么回事？说句真话有那么难么？我长的像煞笔么？”

徐秀珍也急了：“我没有骗你！我晓得拖累你了，但我说的也是真话！我没有跟哪个男人好过，你哥哥走了之后，我一直都是自己睡，我真的没有说谎。”

周斌不愿意出门，不想看到那些人笑他、挖苦他的样子，也不愿意跟满口胡话的嫂子啰嗦，他干脆进了西屋，蹦一下甩上门，躺到床上去。

睡是睡不着的，肚子都快气炸了，脑子里像有千百只烦人的苍蝇，嗡嗡嗡让人作呕。

……

外头的人很久很久才散开。

周斌不是光躺着不想事，他把村里的男人全都细数了一遍。

村里人怎么看都不像能做出那种事的。

先前也没人来看过瘫嫂子，如果谁有想法，村上就这么多人，早就传开了。

“周斌？周斌？”

“干嘛？！”

“我肚子饿了，做饭噻。”

气归气，这女人现在毕竟怀孕了，饭还是要吃的。

他做好饭断进嫂子房，顺手把痰盂拿出去倒了，一句话不跟徐秀珍谈，继续去西屋里待着。

就这一天下来，全村人都当他是个混蛋，睡了嫂子还不负责任，肚子搞大了还理直气壮。

这踏马的叫什么事啊。

“唉！……”

晚饭，周斌一口都没吃，九点多就脑仁疼，开着电视都能睡着。

梦里，他看到郭文路跟嫂子腻味的很，还说要让他周斌来当倒霉鬼，气的周斌在梦中拿菜刀就追砍郭文路。

一点半，他被电视吵杂的声音给惊醒，厌恶的摁下遥控器，然后随手一丢，掉到了床下边，也懒得去捡，心情糟透了。

【阿依……哈西啰……】

嗯？！

周斌一惊，浑身起鸡皮疙瘩的坐起来。

脑子清醒百倍。

什么声音？

像个男人的声音，恶狠狠的那种，东屋那边传过来的。

这声音有些骇人，分不清人的年龄，也不像是村里的某个人，但基本能肯定，不是女人发出来的。

“嘶！……”

他侧耳细听着。

【阿依……巴布……卟……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