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村子就两个人信天主教,都在外地打工,其他人不会听一个神父瞎说八道,所以赵神父一直坐着,闷不吭声。
望着在场这么多人,周斌疲劳的眼圈通红,声音还很沙哑:“我周斌是什么人,你们都清楚,我可能拿这种假话来骗你们啊?当我是演员啊?我还没有这个天赋呢!话我说到位了!我现在就出去找,你们也大可以回去睡大觉,但是——如果你们谁家出事了,死人了,不关我周斌的事,到时候不要来找我。”
“咦!周斌,你这话是说给我们听的?”
门槛外的婆娘凶巴巴指着他。
周斌过去推了她一把,拿起门槛边的铁锹:“死开!”
这些人不信,那他自己去找,周志生熄灭烟头,跟了上去。
郭元龙猛拍了大桌子,朝大门外随手指着:“太不是东西!他有他老子一半讲理就烧高香了!到底是抱回来的养的,野种!”
有个抱着孩子、嫩生生的婆娘问道:“二爷,我看徐秀珍死的蛮吓人的,人的骨头怎么好好的就没了,周斌不像说谎的人,是不是真有妖怪?”
她男人翻了白眼:“瓜婆娘,你懂个屁啊,二爷在这边做主,他活多大岁数了,不比你懂?滚回家去!少给老子丢人。”
随即,说话的男人给郭元龙点了支烟:“二爷啊,秀珍死了,你认识郭桥村的吹打班子,联系联系。”
“我联系啊?你这个家伙也会找话来说呢,周家人自己不着急,我跟着着什么急,到时候是我给钱还是他周斌个比养的给钱?”
……
周斌打个手电筒,满村的溜达,周志生拿个扁担在后头紧跟,岁数大了,不如年轻人脚步快。
“小斌,那些人不相信,神父又不说话,真愁死人了。”
“赵神父本来就不是这村子的人,人家能说什么话,你没看到郭元龙那个老狗日的说那些屁话么,唯恐天下不乱,早死早好!”
他一歪头,想看看身后有没有人跟上来的,结果看到一双黄橙橙的东西,像眼珠子,就在黑黢黢的一个房屋的边上,那房子正是郭元龙家。
他拽住闷头走路的周志生。
五叔手腕被他捏疼,恍惚的看着四周:“怎么啦?”
“我看到一对黄眼珠子,一晃不见了,像两个小灯泡。”
“啊?……在哪边啊?”
他们的位置在郭元龙家的北边,离后门不远,靠近两个房子间的巷隙。
五叔怎么看都看不到:“黑黢黢的,哪里有黄眼珠子,你没看错吧?”
“肯定没有,过去看看。”
周志生怕了,人岁数越大、胆子越小,他现在连紧跟周斌的勇气都没有,东张西望,手电筒还朝树上照。
“五叔?”
“啊?”
“来撒,有我在,你怕什么唉,你要是怕就去我家,那边人多。”
那可远了,回去也要一千多米,这一路黑黢黢的,老头子不太敢。
他捏紧扁担:“怕个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