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呐,就这样,本来都打算把命丢在这里了,然后又不想死了,越是临近死亡就越是心里害怕。
心乱如麻的周斌也让徐瞎子给说动心,索性就赌一把,他最想知道的是,自己会被什么人杀死,藏在村里、杀了周志生的王八蛋,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就算那人持刀带枪的,他也要上去拼一把。
喝酒,干喝不吃菜,这样容易醉,可谁还有心情去做饭呢。
徐长路酒量大,说一斤垫个底就是垫个底,喝完了脸上都不带红的。
只十多分钟,外面已经雾蒙蒙一片。
该走了,再不走,恐怕连路都摸不到。不开玩笑,他们连猪圈的墙都快看不到了,雾上升的很快,越来越浓,空气中弥漫着酸腐的味道,又臭又腥。
“唔——呕!”
田茂方身体差,喝下去的酒吐出来不少。
“周斌,他这个样子不行,味道确实大,用湿毛巾,打三个手巾把,我们一人一个。带上家伙,去厨房把刀拿出来,去看看有几把刀。”
全都准备妥当,三个人要往外走,徐长路手里还拎着个打开的酒瓶子。
雾……
白茫茫一片……
很熏人。
熏的人眼睛睁不开。
“周斌,你扶住田茂方,他体质太差。”
周斌已经扶着,且一直都扶着,没送过手:“你也走慢点,稍微快点就看不到你人了。”
他们快到桥了。
“嘶!——”
徐长路突然停住,朝后小心翼翼的退了两步。
周斌拉着田茂方也停下,冲前头的老头小声嘀咕:“你听到什么了?”
“嘶……好像有声音,河水的声音,里头有东西。”
三人像定格一样的呆在原地。
这雾已经大的看不到五米开外的事物,特别是河堤那部分,最为浓重。
但停在这边能管什么用呢。
“走!”
周斌推了徐长路一把:“先走!”
继续前行就摸到了石桥,徐长路走的特别慢,已经落在他俩的后头。
到石桥中间位置时,周斌也听到了。
很轻、很轻的声音,但不是从河里发出来的,好像就在岸上,唔……也不是,听脚步声,已经在石桥上了,那是肢体摩擦石头才会发出来的声音。
就像是猎豹,在暗中伺机而动。
前后张望,看不到任何东西,连石桥的两边都看不见。
唯一让他们感到真切变化的,就是空气中越来越臭的刺激性味道。
“周斌,茂方,你们听得到啊?”
“有东西。”
田茂方说:“我也听到了,像是有个东西在爬,在石头上磨蹭。味道太重了,我想呕,快点走吧,要死也赶紧死,留在这边搞什么。”
“走!”
几乎是同时,三人迈开步伐,不到1.5秒又同时收住全身神经,人都僵化了。
有东西。
前面,就是石桥的南面,通往镇里的这条道路上,在石桥的右手边,有个东西。
说不清那是什么,因为它在雾中,只呈现出一个模糊的影子轮廓。
它,
趴在地上;
它,
披头散发。
徐长路提起手中菜刀,举过肩膀,身子略微下伏:“比养的……是那个怪东西吧?”
不像,不是周斌夜间看到的,他记得闯入自己房间的家伙是没有头发的,但有尾巴,可面前这个黑影,好像没尾巴,至少这个黑影是有头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