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他们出来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屋门口，方才还像鸟群一样吵闹的少女们顿时安静下来，璐比这才终于有了一丝喘息之机，如蒙大赦的她也随着人群向门口看去。

塞勒斯和莎莉并肩从大门走出，莎莉衣服上干涸的血迹已经明示了夏普的结局，凝重的阴云攀上在场所有人的心头。

一位颤颤巍巍的老妇人被搀扶上前，她嘴唇哆嗦，问出早已知道答案的问题：

“圣女大人，夏普他……”

莎莉摆手打断她的话，对她说道：

“最近暂时别住在这里了，等过几天盖伊带人来清理干净后再回去。”

老妇人掩面哭泣，璐比身旁人影跑过，一个约摸十二三岁的女孩上前抱住莎莉，璐比认出是刚才邀请她参加聚会的女孩之一。

“圣女姐姐，爷爷他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老妇人拉住女孩，将她从莎莉身边拽开，

“安安，你继续呆在朋友家里，等我来接你。”

几个年纪稍大的少女从老妇人处将安安带回，女孩疑惑的声音回荡在人群中，

“我都已经在外面好几天了，我想回去看看爷爷，到底是怎么了？”

没有人回答她，年龄稍小的孩子们同样是一头雾水，而稍微成熟一点的少年少女们和上了年纪的老人都缄口不言，只有不知所谓的女孩还在询问自己几时可以回家。

莎莉还在跟盖伊交代事情，璐比终于有机会跟塞勒斯说上几句话，她犹豫一阵后还是问道：

“你们两个刚才在里面干什么？”

璐比对欧罗巴尔的事情一无所知，塞勒斯想到之前出现在自己身上的认知崩溃现象，当时她也在场，但似乎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璐比，你知道欧罗巴尔吗？”

“啊？欧罗包？”

即使隔着面甲，塞勒斯也能感觉出璐比迷惑的表情，他决定换一种问法：

“你知道八百年前为安格里辛效命的封号骑士都有谁吗？”

“哈？”

璐比的口气完全就是一副“凭你也想考我”的样子，她略微沉思，立刻背出了许多骑士的名讳，

“说到这里我就要提一下月光骑士了，他可是从……”

“月光骑士在那段时间里做过什么？”

骑士小课堂被打断的璐比有些不满，但还是回答道：

“抵御外敌，开疆扩土，维持稳定之类的啊，守护国家和人民才是骑士的本职工作，又不是什么时候都在打仗，不过说到打仗的话好像是有几场战役来着……”

璐比撑着下巴努力思索，但她的骑士知识库中并没有能回应塞勒斯期待的答案，

“应该是哪本野史里随便提了一下吧，具体是什么我也不知道，这种书为了制造噱头经常杜撰一些莫须有的事，如果确有其事的话骑士课堂会讲。”

看来这段历史确实在有意无意之中被淡化掉了，一个除了名字以外没有留下任何痕迹的国度，若不是在博物志的指引下刻意寻找，塞勒斯也只会把这当成是王国发展中一段微不足道插曲。

经历认知崩溃后的塞勒斯仔细想来，欧罗巴尔的灭亡是四国在大陆快速发展并确立主导地位的开始，怎么样也不该就这么一笔带过，在漫长岁月中竟没有一人对此提出疑问。

塞勒斯想起早晨莎莉初见自己时的表现，难道说曾有人察觉到，但都在遭受认知崩溃后遗忘了？

见塞勒斯沉默不语，璐比不依不饶地问道：

“别转移话题，你和那个圣女到底在里面干什么？”

塞勒斯刚想回答，就感觉到一只微凉的手抚上后脖颈，莎莉从他背后探出头来，笑着对璐比说：

“怎么了，在说我的事？”

莎莉一边说着，一边故意更靠近塞勒斯，细长的眉毛像两轮跳动的弯月。

“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