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点开,太阳花的ID。
这个时候,对方的消息再次发过来。
太阳花:是不方便回消息吗?那等你方便了再找我吧。
太阳花:我想吃你做的菜了。
白女士看着这句话,想起自己死命支撑的那几十年。
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呼吸不上来。她张大嘴巴尝试自救。
她点开她的头像,照片上是一个女生。
穿着军装,笑得眉眼弯弯的,胸前是两条辫子。
看照片的质量,是三四十年前拍的。
这个照片有点眼熟。
她退出来,点开沈大伯的头像。
他头像是他几十年前拍的照片。
不过不是底片,是用手机拍的。
有V信这个东西后,他就换上了。
她当时还奇怪,但沈大伯说这都是为了让同事们认清楚他是谁。
她当时还取笑沈大伯,要真的方便大家认他,拍他现在的样子放上去最好认。
他说她不懂。
嗯。她是不懂。
所以才会傻乎乎地看着别人用‘情头’过了那么多年。
白女士退出头像,把沈大伯的手机放回原位,一脸麻木地上楼。
单手刷牙,单手洗漱,上床。
躺在床上,闭上眼睛。
原以为骤然得知这样大的消息,她会睡不着。
可瞌睡来得格外快。
不一会儿她就睡着了。
再醒来,沈大伯正趴在她床前,目光专注地看她。
她艰难地起来,问:“有事吗?”
沈大伯伸手要扶她,被她不着痕迹地避开,“我自己可以。不麻烦你。”
沈大伯蹙眉,“我们是夫妻。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白女士扯扯唇,没接话。
傍晚时分,看着正在厨房里忙上忙下的沈大伯,白女士忍不住想:在她不知道的地方,他们是不是也这样亲密地同居过?
光是这样想,她的心口便染上密密麻麻的疼和酸。
这些年的生活早已把她磨砺着一个无坚不摧的妇女。
不是没有哭过,后来发现哭只会消耗自身,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她就再也不哭了。
她从不自怨自艾,只会向阳而生。
同样,她也是想什么做什么的人。
饭桌上,她吃着味道不错的家常菜,问沈大伯:“这些年你都给谁做过饭?”
沈大伯觉得她这个问题问得挺莫名其妙的,不过还是回答她:“以前是团里的兄弟们,现在是你。”
“没骗我?”白女士又问。
“你这个人真奇怪,我骗你做什么?”沈大伯也有点生气了。
这个年纪了,还在撒谎。
白女士没了胃口,放下筷子,“我吃饱了,你吃吧。”
她起身去后院。
她在后院种满了各种各样的花,还有时下的蔬菜。
现在不像以前,需要挑水浇菜。
她拉了根管子过来,正要拧开水龙头,沈大伯生气地抢过去,“你忘了你的手不能碰重东西吗?”
白女士没忘,但她也没有拿受伤的那只手去碰啊。
她只觉这个人忽然生气,莫名其妙。
不过有人帮她浇水,她也乐得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