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阳娇纵,机场外偶尔路过的风也无半点清凉可言。
时间快近十二点了,光线很强,梁嘉恒把手机的屏幕调成了最亮,眼睛大大像铜铃又详看了这位范雨柔的相片几眼,自从看完她那泾渭分明的简历之后,他便生怕把人家认错,别闹出乌龙。
当然,多次巩固过她的简历后,虽然对范雨柔的形象的理解与心理的分析仍旧迷雾重重,但靠着那些细枝末节的信息和平日里交际所积累的人物辨识度,梁嘉恒理智决断以最尽美的见面方式来接机。
怀抱里一捧鲜艳的黄色玫瑰,左手拿着一杯鲜饮,右手拿着还未举起的名牌,拿着它们走进路人渐渐多起来的到达大厅里,一道道充满了好奇的目光扫略过他,他也是人群里较为显眼的一个崽。
这样做估摸她即便不会特别开心,但也可以起到缓解她情绪的作用,梁嘉恒的要求并不高,给予自己中肯意见就可以,避免一切尴尬事情发生。
伴随一声如擂鼓般的震耳轰鸣,飞机顺利落地了,航班无偏差到达。
大厅里本就多起来的人也渐渐围拢起来,嘈杂拥挤的环境对他这个有一点点洁癖,但不多的青年来讲,还是很难受的。
人头攒涌,梁嘉恒高举着名牌,他觉得自己一米七九的个子站在人群里也不是特别矮,整个人也是全神贯注地看着一个个旅人出现于出站口,但却未曾看见照片中的模样出现在他眼前。
二十分钟悄然而逝,人流开始渐渐稀松,出站口即将封闭,梁嘉恒有点焦躁了起来,他确信自己眼睛眨动的频率不是很快,却始终没能从人流中识别出与照片上样貌相似的女性。
那些戴着口罩眼镜的旅人里,他也未发现有自己找的那位。
人海茫茫,出站的旅人里或有张望着自己的高举的名牌,但是却无人向他靠近。
又是十分钟,伴随最后一声英文通告的息止,梁嘉恒的期待落空了,同时他又成了人群里最亮的崽。
唏嘘声虽然很浅,但是并非不可闻,嘲讽与同情的声音占大半。
对于这样的议论,梁嘉恒并不在意,只不过本就忐忑的内心又多了一层阴霾,困惑不已。
梁嘉恒的视线一再扫过这空荡荡的大厅,确信再也没有其他人之后,他晃晃悠悠走出了这里。
若非手里还抱着专门为接机预备的材料,他很想站在大门口尴尬的挠挠脑壳儿,毕竟他多少看起来是有点灰溜溜的,准备充分却是未能成功接机。
“是误机未到吗?”
“还是接机消息是假的,你在针对我,或是你根本不想见我,故意为之。”
“莫非你并不满意这样的安排?对此有很大的意见。”
“应该是。”
这样的场景却是够让他始料未及,心里闪过无数猜想,最后于发愣间梁嘉恒自问自答道。
目光在人群中又扫了一遍,一再确定过没有照片上的人后梁嘉恒反倒也唏嘘了起来,他忽然想到自己除却一张她的照片外,好像根本没有其他的方式能与范雨柔取得联络。
“这到底...”
方才面对那空荡荡的大厅时,梁嘉恒的内心也有点发懵般的空荡,短短几许时间,各样的思绪如乱麻一般发酵。
一时间紧绷的心弦竟不知何处安放。
这多少有些喜剧性的一幕归咎到底,梁嘉恒的脑海里不受自己控制的产生了偏激,“他好像被放了鸽子。”
他仿若一开始就很被动,先前各样的猜想让他心情烦闷,预备见范雨柔让他神伤跟担心,等待见她的时间段又让自己有些紧张。
此时此地,他满怀着来面圣破冰的期许,却面对这突兀的不顺利,他冷静地回顾这一切,感觉自己一直在被别人牵着鼻子走。
诸多凌乱的思想加持里,他似乎一瞬间烦恼全无,似乎一瞬间觉得这是挺令人不知所措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