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夜格外深邃与昏黑,前路虽然有被路灯照亮,却是难以照亮自己的内心。
范雨柔会这样梁嘉恒也有点意外。
他已经猜到一方面可能与骆思霖这个人有关,她说过之前在总公司那边过得很压抑,且自己询问她是否认识骆思霖时的那种抗拒,可她本应拒绝喝酒的。
另一方面,梁嘉恒隐约可能觉得和他,范雨柔占了本应该属于他的位置,心思本就细腻的她,又怎么会想象不到梁嘉恒的难受。
除却这些梁嘉恒再想不到其他,可他没有料到范雨柔已经在猜忌中识破了他的谎言。
车里面轻轻的哭泣声,将梁嘉恒的思绪拉回,后视镜里姜黎明竟然哭了起来。
这个女人今晚的一切模样,彻底刷新了梁嘉恒的认知。
怪异就算了,还特别诡异。
从她说的那句,“我也很害怕那样的男人。”到见到骆思霖吓得瘫软,再到现在。
梁嘉恒将纸巾递了过去,姜黎明默默地接了过去。
至少以前他从来没有生出过别样的心思。
可在这一刻,他也觉得她是装的。
这个女的并不坚强,可能还特别柔弱,她估计有过什么遭遇,所以内心深处很抗拒。
梁嘉恒自然不会多问,有些人不熟,自己又何必刮起她心里面的秘密。
“等会儿到酒店,我会把你们送上去后就离开,麻烦你照顾一下‘她’。”
盯了眼后视镜,梁嘉恒平顺的说道。
“你也别,别走,行吗?”
……
昏沉的脑袋、疲乏的身体与战战兢兢不断打架地眼皮使得梁嘉恒猛吸了一口清晨的凉凉空气,在冷意的催转刺激下倒是有点醍醐灌顶的感觉,将那困倦微微打散了些许。
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将范雨柔与姜黎明带到酒店后,原本想偷偷摸离开的他与酒店服务员都被一声突兀的哭腔吓了一跳。
范雨柔突然间耍起了酒疯,给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撒泼打滚式使劲儿拍打着自己,一个劲儿的说自己,“脏,不干净。”
自己想要安慰一下她,可还没有上前,就被突如起来的一巴掌打了个将亡兵散。
酒店服务员更是被吓坏了,不敢上前帮忙。
一旁的姜黎明仍旧保持着木讷的神情,怔怔地发着呆若提线木偶望着,“范雨柔”,一点作用不起。
酒店好一众客人都被夜晚的这一幕惊醒出来张望,忍着薅头发被打的痛。
梁嘉恒硬着头皮将她带回了房间,像一只受惊的兔子般,进了房间放下她,她便裹着被子蹲在墙角才安静了下来。
姜黎明毕竟是女性,即便不起作用,却也在自己千叮咛万嘱咐之下,在范雨柔的房间里照看着。
而自己虽然定了对面的房间,可是却不敢休息,门大大开着,坐在酒店的椅子上一盯便是一整晚。
所幸后面再没有什么吓人的动静,这个夜晚对梁嘉恒是真的难熬。
但真正难熬的,是她们清醒后,自己又如何面对范雨柔。
面对面见到她,自己又该说些什么。
仅短短几天时间,他们两个那种近却又很远的感觉很清晰,本以为没有机会,但昨夜姜黎明整出来的奇葩一幕,又让他心头波澜起伏。
多的或许是不知所云。
而范雨柔昨晚猛灌自己酒水,这与梁嘉恒所了解到的她并不像。
梁嘉恒不知道,范雨柔经过姜黎明的告知,再结合这几天的所见所闻,已经觉得他再撒谎。
并且,因为骆思霖的出现,将本属于梁嘉恒的位置硬安排给了她。
积于这两种心情,她内心的烦躁终于爆发了。
摆在眼前的是他们两个没有什么实际性的关系,范雨柔好像用不着在意,却又格外在意。
想询问他,却又没资格询问。
一头针尖,一头麦芒,走哪头都会被蛰一下。
等了一晚上,梁嘉恒更想先打开门的是比较清醒的姜黎明,等她说一句:“你先休息,这里有我。”
这样,就可以逃避掉。
同时,他也对范雨柔先出来抱着些许期待,工作是他们两个接触的一条纽带,摆在眼前的事实是这条纽带会断。
断了之后,他以后便再也见不到她了,期待的爱情没有开始就彻底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