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办公室后,神父热情地招待克里斯托,给他泡好一大杯咖啡。
“将军……”
“不用,奥莱克先生,刚刚我是怎么告诉你的?我现在是你的客人,这么说难道不是拉低了主人的身份?!直接喊我的名字。”
“好的,克里斯托先生,我能帮你做点什么吗?看你的脸色不大好看,是不是最近有烦心事?”
奥莱克清楚他来这的真正目的,那和几天前的菲利普是一模一样。但是鉴于对克里斯托的好感度,也不忍心当面把征兵抢粮这个事情当面指出,导致双方翻脸。
没有办法,他只能装聋作哑,假装自己对这个事情不了解。
“不瞒你说,奥莱克先生,我最近的心情的确不是很好,究其原因是前线的战事。”
“我方军队现在面临着两大难题,分别是兵源与后勤。兵力上,S国军队的人数是我们的三倍,坦克火炮,半自动步枪等等装备的性能都强于我们。后勤方面,大多数的军人都是食不裹腹的。士兵们两天一餐,每餐分到的食品只有一根不到半磅重的硬面包,还有一碗找不着油水的白汤。”
“我现在只能采用了这个看似荒谬而又残忍的方案,把后方的老百姓抓到了前线去充当兵源。”
“那后来呢?”
“结果等我决定要征兵时,那些住在附近的老百姓已经提前离开了。根据猜测,很有可能是逃往了附近的深山。”
“嗯,我了解了。但是我能帮你做点什么?”
“我要你随我下山到前线去。我是说真的奥莱克先生,军队的战士们需要你,他们需要你去给他们鼓舞士气。还有兵源,你能够把那些撤走的老百姓找回来的。”
“好了好了,我清楚你想干什么了,但是克里斯托,我很遗憾地告诉你,这个忙我帮不了你。”神父的脸黑了下来:“就算是我帮你把他们找回来,他们也是绝对不可能跟你上战场去当炮灰的!”
“奥莱克先生,我知道你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我也理解。但现在这个时候,我们已不得不选择做出牺牲了!难道我们还要等着侵略军把政府军全部消灭干净,然后老百姓变成亡国奴?!这种情况我相信你也不愿意看到吧!”
“我尊重你的决定。但是我要带给你一句话,不管你答不答应帮我这个忙,我在前线战斗的那三十万部队都将和敌人战斗到最后一刻。因为我们是战士,保护群众百姓,守护家园,这是我们这些军人的职责。”
“好吧,也许真理站在你那边。”神父的眼圈红了,哽咽着声音道:“克里斯托,我答应你的请求,但我有个条件,那就是让有意向跟你上前线的孩子去部队,至于惜命的,我希望你不要强制要求,毕竟父母亲生下养育一个孩子不容易,而到了战场上,哪怕是随便一颗不起眼的子弹都能够瞬间夺去一条宝贵的生命。”
“奥莱克先生,我代表前线奋战的全体战士们忠心地感谢您。而且这一点也请您只管放心,我尊重他们所有人的意愿。愿意跟着我一同抗击侵略者的人,我热烈欢迎。如果是不愿意,那我也决不会强人所难!”
“好的,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神父低头瞅了瞅戴于手腕部的怀表:“时间不早了,我想咱们也该动身了,不然耽误了前线的战机,那对于军队的损失可不是开玩笑的!”
两人互相商议好了过后便动身准备离开,可就在刚刚走出办公室门的时候便和等候在外的玛丽娅撞了个满怀。
“孩子,这么晚还没有休息?”神父揉了揉布满血丝的眼睛,他的脸色看上去无比憔悴。
“我早已等候在门外很久了!”玛丽娅笑着回应道,一边看向身边的克里斯托:“将军,我想与您谈一谈,不知您是否有时间?”
“这……”克里斯托面带歉意地对玛丽娅笑笑:“很抱歉,我现在并没有多余的时间去谈私事,如果小姐愿意,能否在赶跑了S国军队以后,上我那里去做客?”
“不不,将军您错了,并不是私事,而是帮您解决心中所担忧的战事问题。”
“小姐,你?!”
对于玛丽娅的话,克里斯托显然是存在质疑的。别的不说,单看面前这年纪不过二十多岁的姑娘,就算是在军队当中服役过,那也不可能拥有足够谋略的。
“克里斯托先生,还是让她与您谈谈吧。我了解玛丽娅小姐,也相信她,一定能够给出一个让您接受的答案的,这一点我能够向您担保。”
见到神父如此肯定,克里斯托也只好点头答应,耐着性子返回办公室。
……
“将军,您觉得这么做,把从来没有接受过训练,甚至枪都不会打的人送到前线去打仗,能够取得多大战果?”
“这个我当然是不抱太大希望,但是现在通往外界的路已被S国军队封锁,外面的大部队到达不了这里,我也就没有精兵良将可以补充。”
“将军,那我再问问您,假设奥莱克神父不答应帮忙,那您如果出兵抓捕藏在山里的老百姓,要消耗多长时间?”
“我是不会这么做的,要是奥莱克先生拒绝了我这个请求,那我便立马返回前线。这一点上我可以做出保证,对于不愿意的人,绝对不会强迫他们。”
“假设,我的意思是假设!现在我们不谈什么乱七八糟的伦理道德,只谈结果。还请您好好预测预测。”
“这……时间不好确定,但有一点能够肯定,这么做会消耗军队大量的精力。”克里斯托思考了一会儿,然后说出了想法:“小姐,我想你不是本地人,所以对附近的地形并不了解。这个地方地形复杂,就算到了炎热的夏季,也没有人敢于轻易踏入这片原始丛林。要是再把低温和积雪考虑进去,那不用谈抓人,我想士兵们连自保都很难。”
“好的,您的回答已经暗示了侵略者的结局。”
“什么意思?请小姐说清楚。”克里斯托不解其意。
“将军,刚刚您已经回答我的问题了,那现在我要求您把对象换掉,老百姓换成您的战士们,政府军士兵再换成侵略军部队……”
“好主意!”听完玛丽娅的话后,克里斯托顿时如梦初醒。
玛丽娅的能言善辩能力再一次派上了大用场,成功地把克里斯托带入了自己的思路当中。
“可问题是把部队撤到丛林中去,那意味着主动打开防线把敌人放进来啊!”克里斯托原先舒展开来的眉头又紧锁了:“这不就等同于把我们的新城区主动让给了敌人?!”
“将军,我觉得现在最主要的事情便是保存有生力量,而不是过度在乎一城一区的丢失与否。城区丢失了,我们可以重新再夺,但是生命逝去了,那可是再也回不来了!”
神父的意见与玛丽娅相同:“就像您刚刚所说,我方的军队实力与敌方相比有较大差距,一旦正面硬刚,挨打的绝对是我们。所以与其被敌军集中歼灭,倒不如退守丛林,日后再做打算。”
“知道了,我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了!!”克里斯托那黯淡的眼神里重新散发出了光芒,他激动得热泪盈眶,用力握住玛丽娅的手:“谢谢你,玛丽娅小姐!!!如果没有你,那我是一定会在通往悬崖的道路上越走越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