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路明非来说这只是他单方面的，因为零从没有过任何的表示，路明非也不奢望她能说什么。零也确实是不会说什么的人，她的冰山之名早就传遍全校了，就连外校都知道仕兰中学有一个冰山萝莉，每天来参观的人不计其数。

“怎么，说不出话来了吧，心虚了吧，就知道你小子没安好心！”苏晓樯为自己的完美表现得意洋洋。

“一边去，我要睡觉了。”路明非嘟囔着转移话题，一头砸在桌子上装睡。

苏晓樯无奈，这家伙总是这样无赖，只能气冲冲地往他脚上狠狠踩去然后迅速跑回座位上，留下路明非在原地倒吸冷气。

路明非抬起头来装作随意地瞟了一眼零的背影，似乎在印象中她总是这样笔直地坐着，她不累吗？还是说她的背上有一把刀所以才不得不这样？路明非为自己的脑洞大开的想法感到好笑，又看了她一眼把目光瞄向窗外。

改变不止于路明非。

零发现最近自己的想法逐渐有变化的趋势，这在以前是绝不可能发生的事。她甚至感到有些惊恐，因为她无法再心如止水地把路明非毫无感情地当作任务目标，这必定会影响到老板的计划。

变化来源于路明非。

一开始接到任务目标的资料时她只是觉得这个人卑微而又懦弱，整天无所事事，她也想不清楚老板让自己接近他的目的。直到那天看到他后自己竟然对他竟然有莫名其妙的亲切和熟悉感，她甚至都不知道这种感觉的来源。还有他隐藏在眼眸深处的孤独，那种程度的孤独就连她都觉得不可思议……这怎么可能是一个高中生所能拥有的孤独？

后来开始接触他，零发现这个人和资料上的描述一模一样，她也只是按照计划接近他。那天早上的偶遇、下午的宁静教室，甚至包括对他的鼓励都是计划之中的。虽然只是想给他留下深刻的印象以便于后续计划的展开，但是零自己也没想到这个衰仔会这么缺爱。只是稍稍展现出来一点善意他就认为这就是照亮他的一束光，太可悲了。

零也在日常的观察与接触中更加了解这个家伙。虽然这么卑微，受到如此多的不公待遇，也没有对这个世界失去希望，每天悠哉悠哉地得过且过，不影响别人还能给别人带来快乐。可是在她稍微的鼓励之下他又能迅速找到努力的动力并且坚持不懈毫不妥协，虽然这鼓励终将是梦幻泡影罢了。

世界上怎么能有这种人啊？即使遍体鳞伤也会把伤口遮掩好，露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笑对生活。零有些不忍心了，她不敢想象他最终的结局，不敢想象当他走到尽头时一无所知或是明白一切后会怎么表现，但是她知道那一定非常痛苦；自己也是，因为那有自己的一份罪过。她无法拒绝执行命令，她也是命运早已经安排好的人，她没有其他的选择可言。

痛苦和挣扎交织着，理智和感性不断对战。既然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谎言，那就让他在谎言里度过一段镜花水月般的幸福生活吧，至少他经历过这一段美好的时光，即使是被安排好的，即使最终会轰然倒塌，只留下满目疮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