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里最贵的食物，大概要一个亿嘛，所以如果您不先付钱的话，我也会很麻烦的。”

“一个亿？”男人顿时乐了，气笑的，他几乎笑弯了腰，足足几十秒才停下。“小朋友，你知道一个亿是什么概念吗？想钱想疯啦。”

“不。”恩利尔收起笑容，一脸的严肃，双手抱着的菜单改到单手，空出一只左手来在腿边悄悄张开，“请相信我，这一个亿绝对是值的。”

“什么？”男人凑近一步，“那你说说是啥吃的值一个亿呀？”

“那当然……”口中吐出三个字，恩利尔更在那之前已经开始了动作，平镜的前厅内忽然刮起了风。

一股清风扫过整个大厅，恩利尔闭上了嘴巴，抬头看着男人的脸，一语不发。

“怎么，说不出来？那让叔叔来，给你点儿好吃的。”显然没有明白面前少年在做什么，男人抬手放到面前，摘下口罩，露出一张平平无奇的脸。

如果只在路边遇见，大概谁都不会在意吧，没有特别值得称道的特征，与任何一个路人都没有不同，但异客不是什么商业街，恩利尔看他的态度更不是对什么普通路人，他怎么会认不出这张脸？昨天还有用心去记的。

正是那个杀人犯的脸。

那么，也就不用隐藏了。

“什么？”恩利尔的脸上瞬间被惊讶和恐惧填满，连连后退，好像见到了地狱爬上的恶鬼，“你就是那个杀人？”

杀人恩利尔没杀过，但是被杀他是专业的，死了好几百次呢，一个杀人犯还吓不到他，但是这样的表演足以让李传浪知道是什么人进来了，只看侧脸恩利尔怕他看不清。

而且这样演戏真的很有意思。

“怎么现在知道害怕了？”男人弯下腰，脸上乐呵呵的，那得意的表情当他的唇脸都翘起扭曲的弧度，叫人看了恶心，“知道我是谁吗？就卖的这么黑心。要是换了别人可真让你坑了，如果遇上我算你倒霉。”

他晃晃脑袋，染上异色的舌尖划过嘴角。全然不顾身旁李传浪已经动了，他只是挥挥手，继续大叫着:“那边的小伙子，看面向大学生吧，你也别动，未成年人保护法都保护不了你这个年龄的，父母那么辛苦养大，出了什么问题可就不好了，是吧？”

说着说着，他忽然一仰头，吸气的声音已经告诉了别人他要干什么。果不其然，他对着恩利尔俊秀的脸上啐出一股浓痰。

污黄粘稠，带着酸臭的味道，这一口痰像钉子一样斜着向下，径直——按原路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