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数日里,天空仿佛被撕裂了一道口子一般,雨水源源不断地倾泻而下。
整个边境地区都被笼罩在一片烟雨蒙蒙之中,空气中弥漫着潮湿和阴冷的气息。
近日,姜子卿带回的小孩不幸感染了风寒。
孩子的脸色犹如白纸一般苍白,小小的身体在被褥里如寒风中的落叶般瑟瑟发抖。她的眼睛里满是疲倦,不时传来的咳嗽声,让人听了不禁心生怜悯。
但她宛如寒风中挺立的梅花般坚强,没有哭闹,每次都十分配合地喝下姜子卿为她煮的药。
此时,帐篷里弥漫着浓重的药味,桌上摆放的各种治疗风寒的药材。
姜子卿忙碌地为孩子煎药、喂药,每一个动作都饱含着关切与爱护。
他知道药很苦,那孩子喝药时的小脸就像被揉捏的白纸一样皱巴巴的,虽然她没有表现出来,但他看得出她很痛苦。
因此,等孩子喝完药后,他如变戏法般拿出一罐蜂蜜,用勺子蘸取少许,轻柔地喂给她,以缓解她口中的苦味。
最后,他拿出手绢,小心翼翼地为她擦去嘴角的药水,仿佛在擦拭一件珍贵的宝物。
他哼起姜念以前哄他入睡的歌谣,双手轻轻地拍着襁褓,很快将小孩哄睡。
见小孩紧皱的小脸舒展,安详地入睡后,他探了探她的额头,发现她正在慢慢恢复后,嘴角勾起了个笑容。
他虽然感受不到这一刻他的感情如何,但他想,这一刻他自己的心里应该是开心的。
他将小孩小心地放在床上,为她盖上被子,掖好被子后,起身往帐篷外走去。
外面的雨正倾盆而下,他仅仅是静静地站在那儿,凝视着雨中的王小锤召集手下士兵们加固帐篷,疏通排水通道,以预防可能出现的险情。
看着王小锤和一众士兵们忙碌不停,他心中暗自预感事情绝非如此简单。
他隐约感受到这场持续不断的降雨仿佛是雨季即将来临的信号,而这个边境地带地势低洼,长此以往,极有可能引发汹涌的洪水,将这片土地吞噬。
他深知洪水所带来的破坏力是何等的巨大,不仅会将房屋、农田摧毁,还可能无情地夺走人们的生命。
他伸出食指,试图接住那重重砸下来的水滴,眼睛微微眯起,心中暗想:“干爹,他会如何应对呢?”
干爹的想法是否与他不谋而合呢?
当晚,雨停了。
姜子卿见王小锤的帐篷中仍透出光亮,便准备向王小锤说出自己的想法。
然而,尚未等他靠近,就听到帐篷内传来激烈的争吵声。
他赶忙停下脚步,侧耳倾听里面的对话。
帐篷里,王小锤和红衣老人林谋士正争得面红耳赤,但最终也未能得出一个结果。
“王小锤,你就这样走了,那这里该如何是好!”林谋士怒不可遏,指着王小锤的鼻子吼道。
王小锤却不为所动,平静地说道:“老头,我不能让我的士兵冒险,他们必须撤到安全的地方。”
“你可是这里的将领,你难道不应该负责这里的泄洪工作吗?你走了,这里的老百姓怎么办?这里的老弱病残又该如何生存!”
红衣老人的质问,如重锤一般敲在王小锤的心上……他何尝不想留下,但这里根本没有合适的泄洪地点,若继续留在这里,后果将不堪设想。
他只能无奈地继续说道:“我会留下一些人来保护他们。”
红衣老人痛苦地摇头,有气无力地说道:“这不过是杯水车薪罢了。”
王小锤自然心知肚明,但他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他在帐篷内来回踱步,心中愈发压抑,最后只得掀开帐篷门帘,想要透口气。
也正是在这时,他看到了站在前方的姜子卿。
“子卿,你怎么在这里?”王小锤叹了口气,痛苦地捂住头,他实在不愿将姜子卿也卷入这场纷争之中……难道预言真的无法逃避吗?
姜子卿迈步走向王小锤,站定在他面前,眼神坚定,仿佛两团燃烧的火焰,道:“将军,我知晓有一处地方或许是绝佳的泄洪口,只要您应允我……”
“住口!你怎会知晓?”王小锤双眼通红,如愤怒的雄狮,呵斥他不要再继续说下去。
他接着厉声道:“老老实实待在军营中,切勿轻举妄动,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