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时候拍的照。　　　　叶栗当时并没有全程监视皮特罗，所以也不能确定他到底是不是成功了，以及什么时候成功的，还有到底是不是引起了对方的注意。奶奶灰同学安静地坐在副驾驶上，看起来乖乖的。　　跟刚果那个很随意地说自己偷·拍了别人的坏小孩一点也不一样。　　叶栗在他手机上划了两下，发现的确两个人的侧面照和那个男人的正面照都拍到了。她看了两眼，大概记住了这个人的长相，然后就把照片还了回去。　　“要我发给你吗？”皮特罗很贴心地问。　　“车库没信号。”叶栗钥匙一转发动了车，很熟练又稳稳地开了出去。她一边拿过了皮特罗的手机，一边熟门熟路地打开了那个APP，开始传图片——她右手握着方向盘，左手随意地按了几个键，最后把手机扔了回去。　　皮特罗接过手机，系好安全带，不知道想起了什么。　　“栗栗，你开车真稳。”他的表情就好像自己以前坐的都是坦克一样：“没见过像你开车这么稳的女司机。”　　“你见过几个女司机啊。”叶栗往后转，让了一个人：“就做出了这个结论。”　　“我妈，开车跟开拖拉机一样。”快银皱皱鼻子：“还有我的一个同学，叫琴·葛蕾。上次我们偷着去城里玩，结果她开车开得跟像是在战壕里被炮弹炸了一样，每次遇到一个坑能把我震到头撞上车顶，后来我脑袋疼了很久。”　　叶栗眼睛动了动：“其他人呢？”　　“就那么一次，然后还被教授发现了——我们当时偷开教授的车去的。”皮特罗吐吐舌头：“后来教授可生气了。”　　“那他还要帮你写推荐信，看来是个脾气不错的人。”叶栗斜睨了他一眼：“你们就这么欺负性格好的教授。”　　皮特罗吸了吸鼻子：“也不算欺负吧……”　　“不过也是，你们学校离市中心远，你们这个年龄想出去玩也是很正常的。”叶栗打了个右转：“他也应该考虑到这一点，所以才没怪你们。”　　周围有一辆救护车呼啸而过，红蓝两色的灯光闪过叶栗的脸，让她看起来简直高冷极了。皮特罗眨眨眼，问她。　　“你怎么知道我们学校离市中心远的？”　　“如果近哪怕一点点，纽约的公交系统都能覆盖到。”叶栗说：“而看你被关起来想出去的那个样子，如果近哪怕一点点，你都能走到附近的公交车站或者地铁站进城。不过……其实我还是查了一下你当初说过的学校，看了下地理位置，才知道的。”　　“……我还以为你又要说你是算出来的。”　　奶奶灰小朋友挠挠脑袋：“吓死我了。”　　“有些东西没法算，只能靠查。你当时说要来游学，我就想是不是你想申请到迎过来，所以留心了一下，想看看你们那个学校最高到底能申到什么等级。”叶栗踩了一脚油门：“结果我发现……”　　她拖长了音调，而她身边的那个小朋友整个人神经都绷紧了。　　“发现了什么？”　　“什么都没有。”叶栗一边开车一边说：“有意思。”　　皮特罗坐在旁边一动不动，等着叶栗继续往下说。　　但叶栗不再说话了，把皮特罗放到酒店门口，挥挥手就开走了。皮特罗看着叶栗的车消失在拐角，掉头冲回房间开始打电话。　　而叶栗下了车，坐在皮特罗所在酒店的一楼，开了手机软件，又用了耳机。　　几个楼层上的电话清清楚楚地传到了她耳朵里，她靠在沙发上，听着皮特罗很是捉急地问着名叫教授的人。　　“教授，她似乎查到学校有不对劲了。”皮特罗像是只被挖了存粮的松鼠一样，好像在满地乱蹿：“怎么办？她会不会发现什么？”　　“冷静点，皮特罗。”对方的声音很沉稳：“我们的学校是合法的，你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她似乎查了一下我们学校毕业生的就业方向，然后说什么都没查到。”皮特罗说：“我刚刚看到她那个表情就知道她在怀疑我，教授，我们学校的毕业生怎么了？”　　“……皮特罗，我们学校没有毕业生。”　　电话那头的人说：“我们学校才开了不到五年，按照计划，你和斯科特才是第一批高中毕业生。”　　“啊？”　　皮特罗想了想：“那她，那她为什么这么问我啊……”　　“大概是觉得我们学校很可疑？”教授替皮特罗解答了一下：“如果是我的话，我也会怀疑一个新的私立学校是不是真的有把一个毕业生送进顶尖大学的能力。尤其是按照你说的，她是我对头学校的人，那么这种偏见只会更重一些。”　　“我还是觉得有点不对。”　　皮特罗叹了口气：“真的，那个表情我太熟悉了。她肯定觉得我有问题，我甚至能感觉到一种杀气。”　　“你只是太紧张了，皮特罗。”教授笑了笑：“别太逼迫自己，我其实觉得你本来的样子就很讨人喜欢。”　　皮特罗发出了一声小狗一样的嚎叫：“可是栗栗不喜欢啊。”　　奶奶灰小朋友跟自己的教授吐了个槽，接下来又说了下自己游学的感闻，然后也就挂了。叶栗自己在楼下坐了一会儿，打了两个电话就走了。　　而在开车回去的时候，她接到了老教官的来电。　　“你怎么会突然间对以前的案子感兴趣。”BAU的霍奇纳先生看到短信后立刻拨了号过来：“根据我的经验，卢克家族已经被FBI尽数抓住了，最后一个该枪决的人也在一年半以前被执行了死刑，该进监狱的人也一个都没有落下。你这次又重新问起来，是因为有什么漏网之鱼找到了你吗？”　　“漏网之鱼算不上，只是我想了一下，以前去实习的时候基本上没出过外勤，唯一一次跟组在外面露面就是带人去抓卢克家。”叶栗在红灯前停下：“我当时从楼顶跟着当时的突击部队一起冲进去，最后被劫持住，然后是教官你当时在旁边埋伏，一击枪毙了当时正在和吉迪恩讨价还价的那个劫持我的人对吧。”　　“是的。这也是我为什么认为你不适合当警察的原因。你当时的举止差点破坏了整个任务，就算吉迪恩后期替你承担了责任，并且解释的理由非常合情合理也不能阻止我这个判断。”霍奇纳老教官问：“所以你应该不是在回忆过去所犯的错误时想到了这里，然后想向我致歉的吧。”　　“呃，不是。”叶栗说：“我只是想问，当时是秘密任务，并且任务地点是卢克家在郊区的独立寓所。我想知道的是，有没有可能在FBI把当时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情况下，有人全程目睹了事情的经过，并且看到了我的脸呢。”　　“不可能。”霍奇纳说：“你当时带了一个很丑的面罩，我记忆很深刻。据你说，那个东西是可以防爆头的新发明。”　　“是啊，其实挺管用的。”叶栗聊了下别的：“其实我当时临走的时候特别想送给你和吉迪恩一个。”　　“真的没有找你报复的人？”　　“没有，而且就算有，我也能解决他们。”叶栗说：“在您当时跟我说我不适合当警察的原因里，我记得没有‘无自保能力’这一条吧。”　　他们的聊天算不上愉快，但也还是平静的。霍奇纳听起来心情不错，打算挂了电话就回去陪儿子玩。　　“那我就不打扰了。”叶栗笑了笑：“祝你们周末快乐。”　　“上帝保佑，希望如此。”　　黑发姑娘笑眯眯地挂了电话，但摁掉通话的那一刹那，她的笑容就消失不见了。　　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她脑子里就转出了不少的可能。她深深吸了口气，想做点其他事情的时候，手机就响了。　　“有案子。”　　安德鲁的声音懒散地传了过来：“而且是个麻烦的案子。”　　“你这是已经到现场了？”叶栗掉头：“在哪儿？”　　“在Westfield里。”安德鲁沉重地叹了口气：“我觉得我要绝食了。”　　“Westfield有两个呢，是哪个Westfield啊？”　　“Straford那个。”安德鲁声音有气无力：“快点来吧，等你呢。”　　　　叶栗本来应该坐地铁去，但手头有车就开过去了。差不多半小时到了地方，叶栗把车停在一边，跟旁边的交警举了下工作证，爪子伸进口袋里小跑过去了。　　那地方是个购物中心，里三层外三层的，叶栗又打了个电话才跟安德鲁汇合。棕发卷毛面有菜色，看到叶栗跟看到了神仙一样。　　“栗栗，去吧！”他指着那边餐厅的仓库门说：“你的战场在那里！”　　“……”　　雷斯垂德也在那儿，看到安德鲁这个没出息的样子很是嫌弃。他看到叶栗来，简单地说了一下情况。　　“据说是这边的厨师在街上的垃圾桶边捡到了一包煮熟的碎肉，因为看起来很干净，所以以为是别人不慎遗失的熟食，打算自己带回去加工一下吃，结果忘记了。”　　叶栗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然后呢？”　　“然后另一个厨师以为是食材，做了个花式的派送到了熟客的桌上。刚刚他下班整理厨房的时候……”　　雷斯垂德脸色也不好。　　　　“……在里面发现了一根女人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