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江枫亭一愣,接过水壶将壶口封好,别于腰间,才又开口道:“素来听闻贵国律法严明,可谓是平和守序人的好去处。律法严明于我等不是好事吗?不可久留又是为何?”
安然从天杪处归来低垂下目光看着江枫亭轻口道:“那公子,我问你一句,若是你高坐明境之下,台下有三人,一为嗜血成性的山贼,二为障目杀人的村夫,三为街头斗殴的书生。这三人你会做何处罚?”
“我···”江枫亭正欲开言。
怎料安然脚腕一抬稍稍挺身,顺势从柱石上落下于河床上稳住身形也不看江枫亭向涓涓细流走去,与此同时轻言道:“于岭国而言,这些人只能于光明的怀抱中安眠。”
“安眠···?”
江枫亭似乎并未理解到话语中的含义,喃喃自语道。
安然于溪边拂过膝上黑布轻蹲下身来,将手中棕色袋子置于溪流中,任其随着流水注满。随后轻摇片刻,将绒毛上的水珠摇落,复又站起身来。
“即是字面意思,总之莫坏规矩就是了。”黑衣女子于溪边转身过来,面容已经不如之前一般红润,唯留一双平静的双眸静静看着江枫亭,不悲不喜。
言罢也不管江枫亭做何回应,又回身去轻言道:“若休整好了,便接着赶路吧。”
话语落下,江枫亭忽觉身后传来悉悉索索声响,回过头见李钟礼已牵住两马立于身后了,江枫亭一回身,便把手中老马缰绳轻抛入江枫亭手中。
李钟礼转身上马,俯下头看着江枫亭笑言道:“聊什么呢?若是说不得,那就不必说了。”
“说岭国律法严明的事叫我不要久留,你又不走岭上去,最开始见的时候亏我还觉得你是个正人君子。”江枫亭一个跨步上了马背,提起马缰绳上下打量了一下李钟礼白眼道。
言罢便轻拽马绳向前走去,李钟礼连忙跟上。
溪流未及马肚处,近处细看这流水也不是一处而已,而是随着地势高低分为网状,时上时下马蹄于溪流间直穿而过,有时带起白色沫浪让溪水回旋,有时踏过裸露河床传来阵阵脆响。
“难道不是吗?哈哈哈。”
“看走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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岭国下,前站处。
于崖边
抬头看去山石不似传言中凌厉,于这夜色中倒显得朦胧圆润了不少,各个山峰半腰处皆由铁索相连,皎洁月色下映得寒气毕现,俯首见那山下便是万丈深渊,不时传来惊涛拍崖声,这是因为岭国东接静海的缘故。
若说天险之地如同平地上升起的剑锋,那此间地势就是万千剑气斩过的峡间,空留在其中零零散散礁石还屹立不倒便成了岭国,而相同的是两者都横绝了北历和历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