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县青石板路上朦朦胧胧间像似刚刚掠过了一场烟雨,留下了薄薄的水渍。
“柳兮妹妹,汐琉妹妹,慢点慢点,我要跟不上了。”梭花儿抱着两三枝杏花,踏着水花从小巷中大跨步,轻跳着冲了出来。
只见巷口处两髫年童子插着腰,鬓角的发丝随风微微摇动看着梭花儿。其中唤做汐琉的童子抱着一深红色坛器开口说道:“瑶儿姐姐,你这腿脚可是比我们长上了不止两分嘞,怎么这般慢慢腾腾的。”
梭花儿停下来弯腰,喘了几口粗气才接上话来。
“这地上真是人才能走的路子,哼,若是在水中莫说你们两个。。。”梭花儿抓起手中的杏花枝条,垂手指着脚下的青石板路愤愤说到。
不待吐出后半句,一直未曾开口的柳兮终是催促道:“莫说了莫说了,去晚了那西街门口的桂花酿就没有了,你们不馋我可是馋得慌。”
说着就提脚往西街走去,留下两人对视一眼连忙跟上。
“柳兮妹妹这三月天里,真有这桂花酿吗?上次吃桂花糕时我家先生说桂花一般是八九月开啊。”跟上步伐的梭花儿理了理手上的杏花开口说到。
柳兮并未接话,倒是汐琉提了提怀中坛器连忙开口解释道:“好叫姐姐知道,桂花是立秋到秋分时节的产物,一般是保存不了多久的,只是若将桂花晾干酿进蜂蜜里或者与糯米、酒曲一同发酵成桂花酒酿,便能保存两到三年的。”
“酒酿?可是我家先生说。。。”
言语间梭花儿右手微抬起于颔下,食指弯成一个半圈抵住,左手抓住枝条轻轻摇动。前方垂目默默赶路的柳兮,蹙着眉头,只觉额头青筋狂跳。
“...十八周岁前是不能饮。。。”
话音未落,那柳兮童子终是忍不住了,转过身来翻着白眼摇头悠悠说道:“哟~我家先生说,我家先生说,日日提事事提。你家先生规矩还真多嘞,那寻常人家女子及笄后便可以谈婚论嫁了,等到十八周岁时孩子都一岁半满地打滚了。到你家先生这,连桂花酿这等甜水也喝不得?呼~古板!迂腐!!”
远在岭国,客栈里正端着一碗棕色浓汤欲饮的江枫亭不禁抽了抽鼻子,也并不是太在意权当是面前的胡椒味太冲鼻了,只是引得旁边的安瑞凡微微侧目。
说回这边一口气连着不带半点歇那嘴皮子翻得飞快的柳兮,念到最后两词时深吸了一口气,将右手放在面前指着梭花儿,微瞪着眼抿着嘴愤然开口。
闻言梭花儿终究是红了面,只是不待梭花儿开口反驳。
柳兮转溜了一圈眸子浅笑着又开口道:“我倒是不知道姐姐还没满十八岁耶~这倒是妹妹的不是了。”
闻得此言愣神片刻,梭花儿终也是听出了话语中的调笑之意不禁开口反驳道:“你不也常常将荔姐姐挂在嘴边摘不下来。”
“那不一样!我家。。。咳..嗯,先生是天上的谪仙可不是这凡间人物,怎能拿来相比。”柳兮童子开口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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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西街菜市门口云烟漫漫,炊烟四起。
行人渐渐来,有些早点摊位已经支起,有些摊位才刚刚铺开稻草,将蔬果从背篓中一一取出挨着码好,不知是故意抹了水还是刚刚摘下清晨的露珠还未消显得水润。
“阿婆,盛一坛桂花酿,要四块酒酿饼。”走在最前面的柳兮停在一处小摊前,对着摊后的老妇人伸出了五个手指,然后忙不迭俯下身来向腰间摸去。
直到这时汐琉与梭花儿才侃侃跟上来到摊前,前者挺起肚子用力将深红色坛器放在木桌上。
老妇人接过柳兮手中的铜钱,弯腰缓缓半挪开桶上的木盖掀开白布笑言道:“是你家先生叫你们来的,还是自己贪嘴啊?”。
面色白润的柳兮一时红脸,扬起头开言道:“自是先生叫我们来,不然为何会要四块酒酿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