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一帮人眼睁睁地看着蓝瑶瑶乘坐的竹筏在茫茫河面上渐行渐渐远,直至最后消失在视线之外。那一刻,他们的心仿佛也跟着那竹筏一起远去了。
傅师爷看着黝黑的河面,眉头紧皱,他转身看向哆嗦着站在一旁的侯奕,问道:"我们现在到哪里来了?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愤怒和无奈,显然,眼下的情况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料。
“师爷,我们已然踏足了澄海边了。”候奕看着眼前的河水说:“据我估计,沿着这条河再前行三十里,便是那广阔无垠的入海口。对于蓝府的那两人,我心中有数,他们在这汹涌的河水中能撑多久,实在是难说。风浪无情,说不定下一秒,他们的竹筏就会因一个巨浪而倾覆,消失在滚滚的河水之中。”
傅师爷望着眼前深不见底的河水,心中涌起一股寒意。那河水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愈发深幽而神秘。他轻轻地打了个冷战,心中不禁想到,即便是自己,在这漆黑如墨的夜里,乘坐竹筏渡河,也会心生恐惧。更何况,蓝府的那两人中,还有一个小女子和一个小毛孩。他们的力量与经验,都远远不足以应对这河中的种种危险。他轻轻地叹了口气,望向远方。他知道,无论蓝府的那两人命运如何,他都无法回去向知府大人交差。这其中的种种复杂与艰难,也只有他们自己才能体会。
“师爷,我们就说蓝府的那些人,已经被咱们一路追赶,全都落进河里淹死了,这不就结了。”侯奕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话语中透着几分轻松。
他凑近师爷,压低了声音继续道:“还请师爷你在知府大人面前为我美言几句,此番我为了捉拿那些钦犯,可谓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那应得的奖赏,自然得付给我。”
师爷却怒气冲冲地说:“侯奕,陈大人的脾性你又不是不知,他要的是确凿的证据,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个道理你应该明白。就凭你这三言两语,如何能让他相信那些钦犯就这么落水死了?哼,想要奖赏?先随我回府衙,向陈大人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解释清楚了再说。”
侯奕闻言,脸上的笑容逐渐收敛,他深知师爷所言非虚。知府大人的脾气性格,他是早就知道。要想得到那份奖赏,估计不是这么容易。
……
再说起上官洪亮,自他外出后的第二天,就急匆匆地往家里赶。他的心,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牵引着,时刻惦记着那位美丽动人的蓝家大小姐。在她的影子中,他仿佛看见了她那温文尔雅的容颜,犹如春日的阳光,温暖而明媚。每当他想起她,上官洪亮心中便涌起一股甜蜜。
他走在归家的路上,突然之间,他的眼前闪过一张张刺眼的布告。那些布告上,赫然写着通缉蓝府逃犯的字样,犹如一把把锋利的刀,深深地刺入他的心。他停下脚步,怔怔地看着那些布告,心中的甜蜜瞬间被一阵不安所取代。
他开始担忧,自己离开家的这两天,那位心仪的人儿现在究竟怎么样了?她是否安好?是否受到了惊吓?他的父母是否对她照顾有加,是否让她感受到了家的温暖?他在心中默默地祈祷,希望她一切都好。
同时,他也开始担心蓝小姐是否能够适应住在那简陋的农家小院里。那里的环境,与蓝家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她是否能够习惯那里的生活,是否能够忍受那里的艰苦?
更让他感到不安的是,官府是否已经嗅到了风声,会否找上门来?他深深地叹了口气,心中充满了忧虑和不安。
尽管如此,他仍然坚定地往家里走去。他知道,无论前方有多少困难和挑战,他都必须去面对,去保护他心爱的人。他的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仿佛在说:“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守护你,直到永远。”
上官洪亮脚步匆忙地走到村口,心里愈发带着期待与莫名的紧张。
突然,从路旁有什么东西猛然跃出,直朝他扑来。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着实将上官洪亮吓了一跳,他的心跳瞬间加速,身体本能地想要后退。
然而,当他定睛一看,那所谓的“怪物”竟然渐渐显现出人的轮廓。那熟悉的眉眼,那标志性的笑容,不是他的堂弟上官如相还能是谁?
“洪亮哥哥,你终于回来了。”上官如相急迫地看着上官洪亮说。
上官洪亮内心的紧张和惊吓,就像是清晨的雾气在初升的阳光照射下,瞬间被驱散得无影无踪。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了内心的波澜,然后大步向前,瞪了一眼这个平日里就调皮捣蛋的堂弟,说道:“你这小家伙,真是吓死我了。”
这个年仅十二岁的孩子,总是充满了活力与冒险精神。他不爱去私塾听课,反而更喜欢在山林间奔跑,捕捉野兽,或是在河岸边捉鱼摸鳖。堂弟接下来的话像一块巨石投入了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巨大的波浪:“洪亮哥哥,不好了,伯伯、伯母昨天被官府抓走了。”这句话像一道闪电划破天际,瞬间让上官洪亮的心沉到了谷底。
他瞪大了眼睛,仿佛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一种强烈的惊愕与恐惧涌上心头,让他的脑袋像是被重锤砸中一般,瞬间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他只觉得一阵眩晕袭来,几乎要站立不稳。
上官洪亮深知,这个消息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他的父母被抓,这就有意味着蓝小姐出事了。他深吸了一口气,拔腿就往家里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