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回想昨夜与陈云晤面的时候。

陈云仍然执弟子礼，口称：“师叔！”

再次面对仙门曾经的天之骄子，当时老人还是没来由地一阵恍惚。

如果不是……他突然发现，他连生起那个念头都感到害怕，仿佛背后有一双毒蛇般的眼睛在注视着他。

他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说说测试结果。”他尽量让自己表现得平静。

但还是让陈云有所察觉，陈云愣了一下，才接着说：“此次测试，共有五人过关。何宁是离国皇室，识错两样事物，张云是荒城巨富，识错四样事物，伍十二自称离国一介山匪，没有出错！”

顿了一顿，继续说：“方同拒绝透露来历，识错一样事物，至于陈景……”

话到此处，声音变得低沉、犹疑。

老人摆摆手：“举贤不避亲，不必介怀！”

“多谢师叔理解！”

“客套话不忙说，你认为，谁最有可能？”

陈云想了想说：“何宁和张云的嫌疑可以排除。”

“伍十二和方同，谁的可能性更大？”

“弟子不敢断定！”

“你将方同放在最后一位介绍，想必心中已有答案。”

“师叔洞见！”

老人盯着陈云，直到陈云极不自在地扭动身体，才收回目光。

客气，让人觉得疏远。

老人退出回忆，才发现仪仗队已经接近城墙。

他抖擞精神，低声诵道：

“引灵！”

仙人亲自接引，万人空巷，人声鼎沸。

“我记得十年前也没有这般阵仗！”

“你懂什么？以往的测试，和今天的能比吗？”

“以前那叫什么测试？只要肯塞钱，基本上都过了！”

“过了又有什么用？还不是被仙门一个个清退！”

伍十二神情一动。

说话的人就在路边，他听得清楚。

不禁疑惑地想：为何这次测试突然变得如此严格？难道城主换人了？还是仙门不想重蹈覆辙，严厉申饬了一番？

随即，他的注意力被转移。

在城墙之上，青衣老人负手而立，衣袖无风自鼓。

伍十二的目光炽热起来。

仪仗队在城墙下面停住脚步，然后让出一条通道。

陈云引路，伍十二等人跟随，缓步走上城墙。

人声突然被掐灭似的，变得安静，他们仰头盯着城主身后的五人，眼神复杂，说不清是羡慕还是嫉妒，总之，五人成为绝对的主角，连仙人也成为陪衬。

陈云在最后一级台阶上站定，对青衣老人恭声道：“人已带到！”

然后让开，以便五人走上城墙，向老人行礼。

老人浅浅回了一礼，目光扫过五人，在伍十二和方同身上略作停留。

方同面色不改。

伍十二神情微动。

他在东门见过老人，当时老人应该在东门调查爆炸一案。

不知有无进展。

暗暗警惕着，留心观察老人的神色，但什么也看不出。

其余三人，神情各异。

陈景快速地瞥了一眼方同和伍十二，像不经意为之，但身体细微的动作还是出卖了他的心思，他的手掌的肌肉紧紧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