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安雁如惊弓之鸟,直接从榻上弹起:“船为什么停了!!来人!来人!!”
侍女匆忙推门进屋:“公主。”
“为什么不点灯!点灯啊。”宫安雁疯了般大喊。
侍女不敢反驳她,连忙前去点灯。
烛光亮起的瞬间,侍女们皆被榻上人吓了一大跳,赶紧跪了下去,身子匍匐在地上。
宫安雁跪在榻上,整个人衣襟散乱,本是白净美艳的面庞,此刻却是青白一片,惨无血色,就似几天几夜不曾睡觉之人,眼神涣散,除了恐惧再无其他。
现在的她与曾经那个光鲜的北域公主判若两人。
“船为什么停了?是不是那只狐狸追过来了!它是不是来找我了!!”
宫安雁在榻上来回挪动身子,不停挠头,把那本来就凌乱的发丝挠的如一团乱麻。
她魔怔般不停说它来了,它来了。
然后光脚就往门口跑。
侍女前去拦她,皆被她推开。
门一拉开,柳皋就挡在门口。
见到他,宫安雁下意识的就往地上跪去。
柳皋伸手扶住她,紧接着冷着脸看向侍女:“公主的鞋呢。”
侍女慌慌张张把鞋从榻边拿过来。
柳皋接过,然后俯身为宫安雁穿上。
他低垂着身子,整个人尽显恭顺,就如当初一般,给宫安雁一种什么都不曾改变的错觉。
“这是属下最后一次为公主穿鞋。”
宫安雁扶着门框,嘴唇颤动,然后便是全身。
“柳皋,你的卖身契还在我这里,你能去哪里。”
柳皋已经为她穿好了鞋,站起身来看着她。
从没有一刻,宫安雁觉得眼前人如此具有压迫感,压的人喘不过气,压的她心慌。
也从没有一刻,觉得眼前人如此陌生。
陌生到宫安雁仿佛从未见过他般。
“公主那里的卖身契是假的,属下的卖身契,不在北域。”
宫安雁好似恢复了正常,她仰着头,看着柳皋:“你的卖身契不在北域,那是在黄岩?还是在大顺?或者在某个人手里?”
“公主其实已经知道了不是吗?”柳皋一笑,从侍女手中取过粥碗:“公主可要喝点粥?”
看着他手中粥碗,宫安雁眼眸一缩,一把打翻了他手中碗。
“我不喝!!不喝!!!”她大声咆哮。
碗随着她的咆哮声落地,摔了个四分五裂,粥也洒了一地。
柳皋只是淡淡看了一下地上的白粥,转头吩咐侍女:“再去盛上一碗来。”
“柳皋!你做什么还假惺惺的管我的死活!你是轩辕澈的人对不对!什么时候?你是不是一开始就是刻意接近我的!是不是?”
宫安雁眼泪滑落,抓着门框的手指因为用力,指甲断裂,透出血色来。
可她感觉不到疼一般,只那么呆呆望着柳皋,想要从他面上找到一丝一毫说谎的痕迹。
可她失望了。
面对她的问题,柳皋回答的很干脆,也没给她留半点念想。
“我是大顺的人,但若说刻意接近却不对,因为我是故意接近你的,对你宫安雁,我柳皋仁至义尽。”
面对这样的结果宫安雁似乎早已知晓,她苦笑一声,问出了那句明知答案却不死心的话。
“那你可曾喜欢过我。”
“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