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寂野:“说法是对的,但或许我们遗漏掉了某个很重要的点。”
“先下山吗?”柏寂野又问。
池秽摇了摇头,“先去找刘光强和祁影。”
顺着来时的山路往下走,道路更加湿滑了。
还好这会儿将要天明,不至于完全看不清路。
依旧是池秽走在前面,柏寂野跟在后面。
“我发现你这人还真是心口不一。”柏寂野忽然出声,语气有点纳闷。
池秽懒得理他,没回。
柏寂野也不在乎,自顾自地往下说,“刚刚还跟人家说什么你死了,我也不会愧疚,这会儿又这么担心他们的安危,急着去找他们。”
“禾岁,你挺拧巴啊。”
池秽扭头看了他一眼,不咸不淡地解释,“我只是不想看他们白白死了。”
柏寂野从后面跨了几步,追上他的身影,与他并肩而立,再出其不意地勾住了他的肩膀,语气有点欠揍。
“我跟你讲,你以后说话其实完全可以简单点的。”
池秽拿掉了柏寂野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怎么简单?”
柏寂野弯唇一笑,露出两颗俏皮的虎牙,显得有点孩子气,“你就直接说,你担心他们了。”
池秽想都没想,下意识反驳,“我没有。”
“你看看你呀,多拧巴一个人,也就我能听得懂你的潜台词。”
池秽抿着唇,表情有些不太自然,“我说了没有。”
“行行行,没有就没有吧,是我造谣你池小公主啦!”柏寂野扯着嗓子回答他。
“柏寂野,你再给我乱取外号,我就把你的头拧下来。”
这下柏寂野老实了,尽管他在心里非常认可自己刚取的这个新昵称。
……
还没到半山腰,两人就能隐约看见石板路底下的两个模糊身影。
就站在泥石流旁,隔着浓浆和怪物们遥遥相望。
不过确实如池秽猜想的那般,这里的泥石流现在已经变成了红色血浆的模样。
在山坡上肆意翻涌,溅起的水花划过一道道红迹。
刘光强率先注意到了上方的目光,仰起头,主动和他们挥手打招呼。
四人会合之后,怪物们的气焰乍然强得多了。
池秽缓缓抬头,才发觉是天要亮了。
“这个地方拦不了他们太久,我们要尽快离开。”柏寂野担忧地看着渐渐平息的泥浆。
祁影:“你们接下来有什么计划?”
池秽收回视线,回答说,“最后赌一把。”
“去地下室。”池秽偏头朝柏寂野继续道,“前半段没有开灯的地方,有金兔不愿意让我们看到的真相。”
“你还记不记得,毛叔的人头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柏寂野低着头想了想,“老头疯了以后?”
“往前推。”
“你找到那个灯泡以后?”
“再往前。”
柏寂野迟疑地抬起头,“是你砸破那个坛子以后?”
“对!”池秽说,“既然尸体泡过福尔马林,况且陈阿鸡必然对它照顾有加,异常上心,那么就不会那么轻易腐烂。”
“除非续命的必要条件不是保证尸体不腐,而是保证坛子不碎。”
池秽眼底的情绪晦暗不明,“那么这个时候,必定要出现一个意外把坛子打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