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是六人寝,上床下床,中间是三张并在一起的桌子。
教师宿舍安排成这样,条件确实艰苦。
好在他们宿舍就五个人,还都是那些老熟人,平常住得惯了,也刚好省去那些磨合期。
就是不知道陶花笺被分到了哪里。
要是和薛霖在一个宿舍,她估计又得炸。
池秽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这才有机会去看安排表上的内容。
结果只是看了一眼,池秽差点一头栽死在床上。
这逆天的缘分,害人不浅!
池秽轻嗤一声,把那张印着今晚他和柏寂野一起守夜的时间安排表格,平平整整地压在了床垫底下。
没事,炮友而已,大大方方的,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小三。
池秽努力说服自己。
三秒后,他发现,努力过了,但没说服。
他绝望地躺在床上,听着手边的闹钟“滴答滴答”的声音。
好死不死,按照时间表上定好的闹钟,又在池秽最最心烦意乱之际猝然响起,吵得震天动地。
他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又泼了捧凉水,起身,穿鞋,准备出门。
他并没有和柏寂野约好要一起走,甚至在出门的时候,两人都没有碰面。
可偏偏走到半途,池秽就听见了身后不远不近的脚步声音,步调带着某人特有的懒散松弛。
对方好像是故意落下几个步子,既没有大步追上前,实现反超,也不至于走得太慢,然后跟丢了。
好像一切节奏都被柏寂野死死地捏在手心之中,没有人会影响他的步伐,他也不会轻易停下来等着某个谁。
池秽没由来地生出些许难以察觉的失落情绪,但转念一想,又认为这或许才是真正的柏寂野。
骄傲得不可一世,而他偏偏就有这个资本。
池秽咬紧牙关,骤然加快步伐,逼迫自己不去想他。
就当一切即将成功的时候,他再一次听到了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腔调,熟悉的话头。
顷刻之间,溃不成军。
身旁起了点风,但池秽听清了,听得一清二楚。
他喊的是,“禾岁,你等等我呗!”
池秽尽量忽视掉所有本不该存在的别扭情绪,学着从前那副冷冰冰的模样与口吻,故作不耐烦地转过身,就像曾经无数次的那样。
“柏寂野,你快点走!”
话一出口,连他自己都愣了一下。
他试着模仿从前的自己,可从前的自己压根不屑于模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