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方落,冯西这才彻彻底底的放下心来,挺着的腰背都弯了下去。
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他歉意地笑了笑:“对不住了,因着一些事,我不得不试探姑娘。”
赵卿诺理解的点点头,也不去打听是什么事,转而问起了冯东:“东叔怎么样了?”
冯东每次走完镖都会去郸暨县看望弟弟冯西,理由是又能多活一段日子,兄弟俩必要好好喝酒庆祝一场。
“大哥已经离开了安林县的源盛镖局,这会儿跟在我家大人身边做个护卫。”冯西回道。
赵卿诺心底一动,眼底闪过一抹深思:“做个护卫好,安稳不少,也省得东叔总念叨自己过得飘荡,连个媳妇也说不上。”
冯西并未听出她话里的试探,只是笑了笑,并没有接话。
见那笑容里透着一抹苦涩无奈,赵卿诺的一颗心缓缓悬了起来。
她暗自忖道:东叔不是个爱麻烦的人,往日里在安林县做镖师也是图个清净,不用应付郸暨县的亲戚,想兄弟了就过去喝上一场。
他嘴里总念叨着媳妇媳妇,可压根不愿找,也不愿意和官老爷打交道,怎么会主动去做个护卫?
不提别的,那护卫可不如镖师挣得多啊……
“姑娘如何在这里?”冯西一面站起,一面问道。
“我接了个镖,要去邓州。”赵卿诺暂放下心中的思绪,回道。
冯西猛地转头望向对面,脸色大变:“邓州?这镖我多言劝姑娘一句,返身回京退了吧……如今的邓州可不安生。”
赵卿诺与裴谨对视一眼,扫了眼驿丞和驿卒,朝着院子外伸手。
“我十来岁时碰到东叔,得他照顾进了镖局,混口饭吃,一贯是将他看作自家长辈的……您是东叔的弟弟,自然也算是我的长辈。实话实说,这镖是寻人的,人嘛算是我的一个亲戚,邓州不得不走上一遭。”
她观察着冯西的表情,放低了声音,继续说道,“若您方便,咱们借一步说话,将您知道的的情况尽数告知我们,也好叫我们有些准备……当然,如果不方便,那便算了,有您前头那句劝,我们也盛了您的情。”
冯西有些诧异,片刻后摇头笑了起来:“大哥只说你身手好,为人仗义实在,可没说你这般会说话……罢了,你既然都认我是你的长辈了,那便告诉你。”
说着,眼神晦涩的瞅了裴谨一眼,又见两人站的靠近,心头对二人的身份有了猜测,领着两人出了院子,走到一处空地,四下看了看,压低声音开了口。
“因着事,我不得不从邓州睢阳县绕行,但才进了邓州地界便觉得不对劲……路上有不少兵卒乔装打扮成普通百姓来回的晃悠,气氛很是紧张……
所以我连城里都没赶进,专挑山林小路躲着跑……也就这两日才敢出来走官道……只是没想到,冒险住个驿站,还差点栽了。”
冯西苦笑着,想到身上背负的使命,庆幸又后怕。
赵卿诺听得心越悬越高,心头一堆又一堆的疑惑冒了出来:
什么事能叫兵卒扮做百姓巡逻,是抓人还是别的?
冯西从郸暨县绕原路,费上那么多地事又是为了什么?东叔会不会有危险?